大安脊背靠在座椅里,手里把玩那把枪,“你话一直这么多吗?”
饶娄看清是真枪后,下意识地往车门上靠,拉开距离,“那我还是继续晕?”
大安正想开口,车窗忽然被从外敲响。
大安和饶云同时转头,在看到站在车窗外的楚峦姒后,两人同时僵了僵。
大安尬笑,连忙收回枪,隔着车窗跟楚峦姒打招呼,“太太。”
楚峦姒微微点头,大安的枪虽然收得快,但还是被楚峦姒看见了。
心骤然一缩。
楚峦姒直起身子离开,回到家后,看着坐在沙发略显疲惫的凌子胥,声音平静地问,“你是准备回来看我一然后去凌家捅破天吗?”
楚峦姒一针见血,凌子胥心底咯噔一下。
两人对视,凌子胥沉默了片刻,舌尖抵过后牙槽,没说话。
数秒后,楚峦姒放下车钥匙进客厅,迈步径直走到凌子胥前。
凌子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伸手试图牵楚峦姒的手。
楚峦姒垂眸看他,落在身侧的手撒娇般地往后避了避。
凌子胥脸上笑意一僵,薄唇抿紧几分。
楚峦姒,“还不说实话?”
凌子胥不吭声,收回手,身子稍稍往后靠了靠,去摸兜里的烟,刚叼了一根烟在嘴角准备点燃,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到他唇边将烟夺走,在他眼前掰断碾碎。
凌子胥双腿微敞,掀眼皮看向楚峦姒。
楚峦姒将碾碎烟的丢进垃圾桶,正色喊,“凌子胥。”
凌子胥无奈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捏住楚峦姒的手腕将人往跟前带。
楚峦姒没防住凌子胥会再次拽她,身子踉跄了下,直直地坐在他的腿上。
凌子胥把人圈住,伸手一只手去捏楚峦姒的下颌,“生气了?”
楚峦姒抿唇不语。
凌子胥低沉着声音问,“这么担心我?”
楚峦姒手指蜷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子胥目光贪恋地扫过楚峦姒的娇脸,薄唇勾起,“你是怎么猜到我要去跟凌家撕破脸的?”
楚峦姒汲气,如实回答,“我看到了饶娄。”
饶娄是凌子稷的人,会出现在凌子胥身边,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叛变了,第二,他暗算凌子胥被抓了。
很显然,以饶娄和凌子稷的血缘,他不可能的会做对不起凌子稷的事。
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
凌子胥闻言,轻笑,“你知道饶娄?”
楚峦姒点头,“查过,你离家两天,按照你往常的行事风格,不会处理完了,还抓个人质回来,刚才我看了饶娄一眼,他脸上有明显的伤,证明你肯定是留口,所以你才要带着他去凌宅,
“大安还有枪,手上关节处有伤,我猜,应该是你抵达深城后中间出了意外,这件事激怒了你,让你下了狠心,想借这个机会跟凌家撕破脸。”
楚峦姒分析得头头是道,跟实际情况几乎没有差别。
凌子胥戏谑,“万一我留着饶娄只是想跟凌子稷撕破脸呢?”
楚峦姒似笑非笑,“你们俩撕破脸还需要第三人做导火索?”
凌子胥揶揄,“老婆,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话聊到这儿,凌子胥就算再想隐瞒也瞒不住,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得几句这两天发生的事。
即便如此,楚峦姒在听凌子胥说完这两天发生的事后,仍拧眉,觉得心有余悸。
瞧出楚峦姒眼底的担忧,凌子胥痞笑,转移话题,“老婆,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楚峦姒淡声问,“楚家也参与了这次事件?”
凌子胥答非所问,“我这两天很想你。”
楚峦姒,“凌子胥。”
凌子胥,“嗯?”
楚峦姒一瞬不瞬地看他,“不要妄想转移话题,你越瞒着我,我就越会去调查。”
凌子胥唇角噙笑,正准备说点什么,楚峦姒身子忽然前倾,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我很想你。”
凌子胥一顿,脸上笑意瞬间加深。
楚峦姒提唇,“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凌子胥牵过楚峦姒的手十指相扣,“我怕吓到你。”
楚峦姒,“我不怕。”
凌子胥,“真拿你没办法。”
凌子胥跟姜迎牵着手从别墅出来时,大安和饶娄同时缩了缩脖子,佯装没看到。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上车,这两人实在没办法继续再装了,才开口打招呼。
大安一板一眼,“太太好。”
饶娄嬉皮笑脸,“二表第妹好。”
楚峦姒轻声应了句‘嗯’,“开车吧。”
车抵达凌家老宅,大安将车停好,拎着饶娄的衣领,跟在凌子胥和楚峦姒身后进门。
大安手劲儿大,饶娄被他拎得快要窒息,“安哥,都到地方了,您就别拎我了,嘞得喘不出来气了,我也跑不了。”
大安冷剔他一眼,继续收紧衣领。
四人刚进门,就看到了脸上挂了彩的罗京。
罗京一侧脸颊微肿,嘴角有残留的血迹,身上外套丢在地上,衬衣皱皱巴巴,袖口挽至手肘。
瞧见凌子胥进门,罗京给凌子胥使眼色。
凌子胥会意,一如往常喊了声‘爸’。
凌云峰早被罗京气得不轻,这会儿看到凌子胥,直接被气笑了,“我还以为京子大闹凌家,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京子只是个开胃菜,后面还有你压轴。”
看着凌云峰濒临盛怒的脸。
凌子胥神情淡然,牵着楚峦姒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随后倾身给凌云峰沏茶。
见凌子胥一如往常,凌云峰愠怒的神情缓和了些,“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
凌子胥没作声,把沏好的茶双手端着放到凌云峰跟前。
凌云峰低头看了眼茶杯,抬眼看向凌子胥。
凌子胥落座在楚峦姒身边,瞧了大安一眼。
大安心领神会,拽过饶娄,一脚踹在饶娄屁股上。
饶娄猝不及防,直接狗吃屎般的摔趴在凌云峰脚边。
饶娄可是从小在凌家长大的,算半个主子。
凌云峰看到饶娄,脸色瞬间铁青。
凌子胥薄唇提起,轻飘飘地说,“爸,饶娄是谁的人,您心里应该清楚。”
凌云峰这几年看似不管家里的小事,但心里其实门清。
前几天才让饶云和凌子稷禁足,没想到,他们还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