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会长一口气干了两杯冰镇香槟,这才觉得畅快不少,他舒畅的倒在椅背上,胸腔发出绵长的叹息。
室内气氛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州滨站在边上,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低着脑袋,一副等待接受批评的模样。
吴海山不得不开口打破这压抑的安静。
“会长,您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猜叔对于爱梭的行事方式非常熟悉,也一直在帮我们出谋划策,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呢,孤儿队的几个孩子啊……“
吴海山才说到一半的话被陈会长很不耐烦的打断,他挥了挥手,解开领口的扣子透气,一脸的烦躁。
”说过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一下午都在打电话,这个林业部把问题推给了内务部,内务部又把问题推给了政府军,政府军的回答是让等。”
陈会长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他这是在跟猜叔撂下话,显示他跟政府军,内务部,林业部可都搭的上关系,讲得上话,你一个达班的小小地头蛇,在我面前还是不要摆什么谱的好。
识趣一点,乖乖做事,以后少不了你好处。
猜叔也get到这层意思了,他倒也不生气,还貌似赞同的挑了下眉,就差点头了。
这陈会长好大的官威啊,不过人家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看得吴海山都只能喏喏的点头,干巴巴的接上一句,
“啊,是这样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一时半会也不好再劝了啊。吴海山无助的望向了猜叔,向他求救。
猜叔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看到吴海山那副窘迫的模样,心里知道他这是没办法了,自己不得不上场了。
他这才望向陈会长慢悠悠道,
“陈会长,您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我会一字不漏的转告给爱梭的,”
态度很恭敬,可说出的话却有些不好听,什么叫一字不漏,这是在吓唬谁呢。
陈会长看都没看猜叔,直接望向吴海山问道,\"猜叔是吧?”
见吴海山点头,陈会长这才扭头望向猜叔轻飘飘说道,
“木料的事儿啊,我已经休手好几年了,可是现在抢的是我唯一的红木场子,我的损失才是最大的,但是,两个点既然已经说出口,这是不会变的,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也请你呢,一字不漏的,再次给爱梭说,”
陈会长说着,对着猜叔客气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和缓气氛,却又像是在下马威。
高手说话,一向是云里雾里的绕。
他们说的从来不是话语里表面上的意思,从一进门,陈会长就在给猜叔下马威。
一次次的和吴海山对话,都是在打压猜叔的气势,这也是对猜叔的服从性测试,可惜偏偏这个老狐狸,从头到尾都不上钩。
一个来回下来,算是打了个平手。
陈会长这会也重视这个地头蛇几分了,但也只是几分,他的本质还是傲慢的。
“至于那三个孩子,我会全力营救,只是时间问题啊……”
陈会长目前为止,对待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变数增加,他才能节省成本的收回伐木场。
现在下场的话,他可就是主力军啊,付出太大了,不划算。
猜叔也不生气,依旧淡淡的接话道,
“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他看着陈会长望过来的眼神,继续悠闲地补枪道,
“一个被你外甥打死了。”
这是爱梭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个小孩不治身亡了。也是,脑袋中弹了,还能拖这么久,已经算是命大了。
他也没打着那小孩能救回来的主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说两个孩子。
陈会长拧眉望向猜叔,眼底带着诧异。
好家伙,上来就王炸啊,这让他怎么接。
陈会长看了一眼边上低眉搭眼默不作声的吴海山和州滨,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了。
可是不接话,反而落了下风,他只能继续胡扯。
“你也知道,他好歹也是我外甥,抢路是坏了规矩,确实是冒犯了,但是现在他人不在了,你总不能让我抬着他的尸首去见爱梭吧。”
聪明人从不陷入自证陷阱,陈会长果断转移重点,拿着毛攀的死说话。
俗话说人死为大。
还有句话叫,人死债消。
猜叔何等的聪明,他可是玩弄语言的老手了,又怎么可能被陈会长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他继续淡定的强调着,
“陈会长,我也只是在说孩子。孩子的事是一定要解决的。不把他们送回去,我很难帮上忙的。”
老登。别想转移话题。
猜叔笑不达眼底的往下陈会长。
要是还想往下谈借路的事儿,就必须得把掳走的孩子送回来,剩下的才能走下去,不然就看谁先忍不住吧。
猜叔可是调查过这个陈会长的,这条路,他可不单单只是运送木头,他旗下的产业多的是要避开关口的灰色产业,这条路,陈会长势在必得,先运送明面上拿得出手的木头,让爱梭先尝到甜头,后面才能扩大范围,再谈其他。
这也是猜叔自己的打算,是人都想着利益最大化,这条路的性质,注定它能运很多东西。
猜叔这会笑的越发的真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