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高太师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没想到慕容浩如此狠辣,公然表示不会给他痛快,而是要让他遭受无尽的折磨。虽然时间最多也就一刻钟,但饱受一刻钟的折磨也已足够。
若是皇帝有具体要求砍多少刀,那自然另当别论,但如今皇帝并未具体指示,他便必须在一刻钟内完成行刑,这是规矩。因此,他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来“猫抓耗子”般地折磨对方,而这已足以让高太师崩溃。
高太师终于跪爬了两步,试图到慕容浩面前磕头求饶,却被身后的士兵一把抓住,拎了回去,士兵嘴里还喝道:“老匹夫,跪下。”
高太师哭丧着脸,带着哭腔对慕容浩哀求道:“世子爷,老夫求你了,我知道我以前错了,不该威胁你,不该看不起你,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老夫,给老夫一个痛快吧,我求你了。老夫平生几乎未求过人,看在老夫即将断头的份上,求你宽恕老夫,给老夫一个痛快。”
慕容浩厉声喝道:“你买凶准备绑架我,并用酷刑将我杀害时,可曾想过今天?即便你现在跪地求饶,也别指望我能给你痛快。
因为我这人记仇,对仇人从不心软,你就算把头磕破,也无济于事。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威胁我,或者诅咒,诸如到阴曹地府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之类。那样我折磨你时就更无心理负担了,你若想那么做,可以开始,否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慕容浩彻底拒绝了他的请求后,高太师本想如慕容浩所言,破口大骂,发泄一番。然而慕容浩接下来的话,让他刚到嘴边的骂声又生生吞了回去。的确,骂时痛快,但也会进一步激怒慕容浩,导致他下手折磨时更加变本加厉,自己会更加受罪。
嘴巴上的痛快,换来的将是肉体上成倍的折磨。因此,高太师选择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以免遭受更多痛苦。他不愿在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中死去。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呼:“二皇子驾到。”
听到二皇子的到来,高太师顿时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在众多孙儿中,他最疼爱的便是二皇子,也一直全力支持他争夺储君之位。
如今,二皇子突然出现在行刑台,肯定是来救他的,最差也能让他有个痛快的了结,甚至可能带来了皇帝的赦免圣旨,让他保住性命。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二皇子带着一队侍卫来到行刑台下,翻身下马,稳步走上前来。
提刑官陆泽急忙上前,躬身施礼:“拜见秦王。”
二皇子却未理会他,径直走过,来到高太师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慕容浩对此漠不关心,也不愿了解发生了什么。即便太师此刻得到赦免,他也不会让太师活下去,因为双方已结下死仇。
更何况,慕容浩根本不相信皇帝会放过太师。若皇帝有意宽恕,就不会将他送上断头台。那样从断头台上下来,太师又怎能再有脸面存活?
然而,太师并不这么认为。他满怀希望地问道:“是不是陛下宽恕了我的罪行?我可以不死了?”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似乎不愿在此刻残忍地告知真相。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外公,我父皇没有下旨宽恕你。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别的。”
高太师顿时大失所望,几近崩溃。原本满怀希望,以为能逃过一劫,结果希望瞬间破灭。他几乎站立不稳,最后的希望也荡然无存,禁不住老泪纵横。
台下的围观者不禁哄笑起来,有人议论道:“他这么大年纪,还如此怕死,难道就不能说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
“是啊,居然在孙子面前哭了起来,真是丢人。”
“听说太师以前杀伐果断,到了这关头,怎么一点果断都没有了?”
众人纷纷嬉笑不已。
然而,太师已顾不得形象,继续哭泣。他想求饶,却不知该向谁求,只能对二皇子说道:“你再去帮我求求陛下,哪怕将我流放边塞,只要不杀我,我死在边塞也心甘情愿。”
二皇子哪敢去求父皇?他如今连进宫的权利都没有,皇帝已下旨,没有圣旨他不得入宫。
他若有胆量去哀求,还不如去为母亲求情,母亲还被困在冷宫,亟待解救。
他也清楚,高太师所犯罪行确实罪无可赦,别说皇帝要杀,就连他这位皇子得知太师勾结匈奴的罪行,也无法宽恕,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罪证。
于是,他只能摇摇头,对一个随从招手,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有几盘精美的菜肴和一壶酒、一个酒杯。
接着,他在酒杯里斟满一杯酒,递到太师嘴边,说道:“孙儿再敬你一杯酒吧,喝醉了到了阴曹地府才不会害怕。”
一旁的监斩官陆泽急忙走过来,抱拳拱手道:“二皇子,此举恐怕不合规矩。”
按照规定,除了衙门提供的断头饭外,行刑前不允许任何人给死刑犯送酒送饭,以防有人在行刑前下毒,那样便不是名正言顺的处决。陆泽作为监斩官,若违反规定,将承担极大罪责,弄不好会被罢官流放,甚至可能被皇帝斩首。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出面干涉。
二皇子冰冷地看了陆泽一眼,将那杯酒一仰脖倒入自己口中,亮出空杯子,对陆泽说道:“现在你满意了?”
陆泽不敢再阻拦,生怕得罪了这位王爷。王爷都亲自喝了一杯酒,证明酒中无毒,他还能说什么?忙不迭赔罪,然后退下。
二皇子重新倒了一杯酒,缓缓喂给高太师。接着,他又要夹菜给高太师吃。
高太师却摇了摇头,双手反绑,无法进食。他明白孙儿的用意,便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将一壶酒全都喂我喝了吧,直接对口喝就行。”
慕容浩已看出二皇子的意图,想将他外公灌醉,使其在醉意中感受不到痛苦,即使被砍几刀也未必能感受到折磨,算是变相减轻了最后的痛苦。
慕容浩岂能让他得逞?立刻伸手拦住二皇子,说道:“秦王,刑场规矩不容送食,更不能饮酒,秦王这是要带头违反规定吗?届时皇帝怪罪下来,恐怕秦王爷也担待不起。”
二皇子冷冷地看着慕容浩,说道:“监斩官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多嘴?滚一边去。”
既然慕容浩不是他的人,不能为他所用,他便决定用残忍手段教训对方。如今对方主动招惹,他自然不会客气。
慕容浩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扔到台上,狠狠一脚踩上去。
“砰”的一声,酒壶被硬生生踩扁,酒水从壶口喷出,正好溅在二皇子腿上,将他一只脚全数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