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今晚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与此同时,另一条路上,有人正快马加鞭地从龙江宝船厂方向赶来!
此人一脸焦虑,恨不得让马累垮!
龙江宝船厂出了大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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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中,朱元璋凝视着手中的地球仪,目光专注,就像面对一件无价之宝。
眼中流露出奇异的光彩。
朱标也在场。
不过他没有看地球仪,而是埋头疾书。
他在记录今日从韩成处听到的内容。
当日韩成讲解时,他虽做了笔记,却未能全部详尽记录。
一些内心感悟也没能及时写下。
此刻正忙着整理和完善。
“标儿,回房休息吧,明日继续也无妨,莫要太过劳累。”
朱元璋将视线从地球仪移开,对朱标说道。
对于这个儿子,他很是欣慰。
朱标摇头答道:“父皇,不必了,韩成讲的内容十分重要。
趁着头脑尚清,得赶紧记下这些。”
朱元璋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些都是对国家有益的事情,若是遗漏,明朝必将蒙受莫大损失。
朱元璋说道:“别担心,标儿若有什么记不清楚的,再去问问韩成便是。”
朱元璋总能给出如此简单的解决办法。
朱标听后怔了一瞬,随即摇头继续记录。
如此重要的事情若不记下,他恐怕整夜难眠。
有些灵光一闪的想法,若此刻不记,明日或许就忘却了。
因此一刻也不能耽误……
春和宫内,朱允熥已然入睡。
朱允炆亦已睡下,只是他伏趴在床上。
之前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臀部,此时已消退不少。
但完全恢复还需时日,所以他只能趴着睡。
朱允炆床边摆放着锦墩,太子妃吕氏坐在此处,手握药膏为他涂抹。
尽管动作尽量轻柔,睡梦中的朱允炆仍会偶尔皱眉。
每当这时,吕氏便会立即停下动作,紧张地注视着他,生怕惊扰了他的睡梦。
毕竟这可怜的孩子被打得如此厉害!
先前疼得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若是自己再将其弄醒,吕氏实在不忍心。
幸运的是,朱允炆睡得很沉,待吕氏给他上完药,他依旧未醒。
这让吕氏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擦去手上药膏后,看着朱允炆肿胀的臀部,吕氏不禁泪眼婆娑。
这些该死的人怎么忍心下手!
允炆可是老朱家的嫡长孙啊!
将来要继承皇位的!
结果这些人竟然下此狠手!
越想越愤怒,越感心疼。
打在朱允炆身上,疼在吕氏心中。
这哪是在打屁股?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除了愤怒与心疼,她内心还充满恐惧和担忧。
这些惧怕与不安,全因她的儿子无法成为皇太孙,未来也无缘继承皇位。
自朱雄英那小子死后,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让朱允炆进入老皇帝、太后的视线之中。皇太孙之位眼看就要稳固了。
谁料到,这几日竟像发了狂一般,有人对她的孩子痛下杀手!
吕氏真的慌了。
为了让心爱的儿子当上皇太孙,她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也做了不少事情。
结果正当事情进展顺利时,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母以子荣,若朱允炆不能成为皇太孙,更别提登基为帝,她还能有何地位?
难道让那个无用的朱允熥成为皇太孙吗?
朱允熥成了皇太孙,岂不是跟那个没娘的朱雄英一样了吗?
他们都是常氏留下的血脉!
作为太子妃,如果最终登上皇位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今后如何立足?
不用多想也知道,那将是极其尴尬的局面!
所以,皇位必须是朱允炆的!
谁也不能抢!
谁敢挡路就让他死!
她已为此付出诸多,甚至害死了朱雄英。现在,谁胆敢破坏她的计划,便是她的死敌!
哪怕豁出性命,她也要除掉这个障碍!
确保儿子能成为皇太孙!
此刻,吕氏眼中泪水早已干涸,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骇人。
像是吐着信子的冰冷毒蛇。
又似一个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的恶鬼。
“嘟嘟嘟”
忽然,门外传来三记叩门声。
声音虽轻,但毫无征兆,在这寂静的夜晚尤为刺耳!
一阵风吹过,外面树叶沙沙作响。
廊上的宫灯跟着晃动。
就连屋里的烛火也随风摇曳。
嘴角带着阴笑的吕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头顶,差点蹦起来。
刚刚她还在想朱雄英的事,门就响了!
吕氏紧紧握着手中的绢帕,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内心的慌乱却难以掩饰。即便朱雄英真的归来了,又能奈她何?生时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死后又怎会惧他分毫?况且他的夭折源于天花,并非她的过错,她在得知他染病时痛哭不已,在他离世后更是悲痛欲绝,连续两日未进滴水。作为母亲,她已尽全力,又有谁能指责她?
“是谁?”吕氏努力稳住情绪,朝门口望去,声音虽稍显异常,但已比之前平静许多。
门外传来女子低柔的回答:“是奴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吕氏绷紧的身体微微放松,她抚了抚胸口,暗自庆幸并非朱雄英归来。
“进来吧。”她语气恢复平日的威严。
随着一声轻响,门缓缓推开,一名宫女步入室内。这位宫女,正是朱允炆受罚后,吕氏召来安排事务之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下属。
宫女走近吕氏,恭敬地行礼后主动开口:“太子妃,线索有了。”
吕氏双眼顿时闪过锐利光芒,显然早有预感有人暗中作祟。她冷声道:“是谁胆大包天!”
若说是常家,倒也合情合理。这家人世代短寿,唯独常氏例外,如今常氏亡故,常家必不甘心。他们视朱允熥为外甥,朱雄英之死让他们迁怒于朱允炆,意图扶持朱允熥为储君,实在可以理解。若朱允熥登基,对常家而言无异于天赐良机。然而即便如此,常家又能怎样?常遇春早已离世,不过一抔黄土罢了。
吕氏看着那个不中用的常茂,尽管他有着很高的爵位,但实际上毫无作为。既无计谋又无能力,什么都缺。若不是运气好出了个与他们有亲戚关系的蓝玉,常家根本不算什么。
正当她准备让宫人通报时,却又注意到朱允炆正睡着,于是示意宫女别出声。她站起身走向隔壁房间,宫人规规矩矩地跟着。
吕氏这样做一是怕吵醒熟睡的儿子,二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涉及隐私。
“是常家吗?”吕氏坐下后问宫人。
“回太子妃,不是。”宫人深知吕氏喜好,即使在原太子妃常氏活着时,也称她为太子妃。
吕氏嘴上虽拒绝,心里却很高兴。常氏在世时就如此,如今她成了真正的太子妃,自然更爱听这样的称呼。
“竟不是常家?”吕氏听后吃了一惊。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确定没弄错?”
她怀疑地看着宫人。
“回太子妃,没弄错。我多方核实,自八月十五后,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没见过常家人。”
“不是常家,那会是谁?”
吕氏愈发好奇。
“我发现近来皇上和太子几乎每天都去寿宁宫,有时一天甚至两三次,而且停留时间很长。”
寿宁宫?!竟然是朱有容那个瘫子?
吕氏听到寿宁宫三个字十分惊讶。
“你是不是搞错了?”她追问宫人。
朱有容始终是个温和的人,瘫痪后更是深居寿宁宫。吕氏先前从未怀疑过他与此事有关。
“老夫子...皇上和太子本就偏爱朱有容,三天两头往寿宁宫跑。最近去得多些,也无甚异常。”
“可我听闻,小主子挨打那天,皇上和太子先去了寿宁宫,心情还好。稍作停留后便去了春和宫。随后小主子被打。后来他们送皇后回坤宁宫后再一次去了寿宁宫。”
这寿宁宫,竟真与此事相关?朱有容真脱不了干系?
吕氏起初不信,但听完这话,心中动摇。
但她不明白,朱有容为何要掺合进来。自己对他向来照顾,每年还亲手为他缝制衣裳,却没招惹过他。
况且谁当皇太孙都与他无关,何苦害自己呢?
吕氏百思不得其解。但即便如此,她仍认定是宁国公主对儿子下手。
宫中复杂,她深知祸从眼起。一个眼神就可能结仇。
想到八月十五的烟花,以及近日对寿宁宫的怪异感觉,吕氏更觉不安。寿宁宫本就有些诡异,再结合这番话,愈发让她确信。
以朱有容在几人心中的地位,若他真做了什么针对允炆的事,这几人这般反应也不奇怪。
其余人皆无此能力!
另外,我还探听到,宁国公主近来与以往大不相同。
前几天曾离开寿宁宫,去拜见了陛下。
昨日出宫一趟,说是去探望了被陛下打得卧床不起的秦王。
今日又外出了一次,依旧是为了看望秦王……
宫人的话语还在继续,不断传递着她所搜集到的情报。
朱有容那瘫痪,竟然走出了寿宁宫?
连续两日出了皇宫?
吕氏听到这话,顿时惊诧万分。
反常!
实在太反常了!
瘫痪不是在出事后就变得极为封闭吗?
怎么现在,居然走出寿宁宫了?
更关键的是,接连两天都出了宫?!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隐情!
朱有容这瘫痪,恐怕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我儿子挨的这顿打,与她脱不了关系!
可恨!
真是可恨!
吕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