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适才跟在他们身后被树木挡住的马车也跟了上来。
见马车跟了上来,李怀自然是没有再留的心。
毕竟时间紧张,任务重。
临行前,李怀同何里正交待土地一定不能空着。
待积水没了,那地里的庄稼该补种的补种,该补苗的补苗。
总之一句话,除了种水稻的田,其余的地都不能空着,哪怕是种小菜也要把地里种上东西。
今年地里的庄稼是强收了回来,可到底没到收割的时候,今年的收成比之从前还是少了不少。
所以大伙得加把劲,不然今年难熬啊!
对于李怀的交待,何里正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只是一年到头的大头都看着这夏收,眼下庄稼同比往年来少说少了三至四层,后面他们即使再勤劳也不好补这夏收的漏缺。
若只是缴年末那次赋税,那这次收的庄稼和后面收的庄稼,也能让他们挨过这年。
但问题是,下月便要收夏收的赋税。
这赋税交了后,他们今年只怕是——难啊!
“知府大人与钦差大人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向圣上上了奏疏,为受灾的两县减免夏收。”李怀看出了何里正的担忧,宽慰道,这话按理他现在不应该说,可看见自己下辖的百姓为了此事而担忧,还是忍不住提前告诉了他们真相。
何里正想的是,能给他们减少一些税收就很好了。
没想到,上面竟这么好,直接帮他们去求减免夏收。
何里正看着李怀,激动不已。
“不出意外的话,此次奏疏圣上应当会批准,此次两县虽提前强收的粮食,但损失也不可小区,尤其是被大水淹掉的村子。”
尤其是钦差大人是景王世子。
谁都知道圣上派景王世子过来的目的,眼下景王世子为百姓奏疏陈情,圣上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不过,此事到底正式文件还未下来,你们听一听便行,万不可伸张。”
何里正忙点头,“是,是,是,草民明白。”
徐圆也微微颌首,表示不会声张出去。
李怀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踏上了车把式放的脚蹬,上了马车。
何里正站一旁看着还未拉下帘子的李怀道,“县尊大人,您慢走。”
“走吧。”
李怀微微颌首,随后将帘子放下。
车把式听到吩咐忙驾着马车,往着村外走去。
直到李怀马车走的不见身影,何里正同徐圆交待了几句才往着外面走去。
适才李怀那番话,他还记在脑里呢。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现在便要去村里同村里人交待赶紧让他们好好的将地里拾掇出来。
而徐圆则在他走后,回了屋子去拿砍刀砍竹子,继续救她可怜的豆角。
许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原因,菜园子里除了豆角外,其他的小菜和韭菜倒是很好,没受影响。
不过与屋子比,这豆角都算不了什么了。
虽这几间屋子只有灶房塌了,但几间屋子基本上面的顶都被吹跑了。
这样的屋子肯定是没法住人了。
这些日子徐圆几娘母都是挤在那两间瓦房里生活的。
房子成了危危危房后,徐圆就想把马上它拆了修新房。
可眼下不说大伙要忙着拾掇自己家里、地里,就是那卖青砖和瓦片的作坊也没恢复。
所以,大雨停了后,徐圆也和村里人一样,将屋里拾掇拾掇,又去地里拾掇拾掇。
等大伙的日子都上了正轨她才拿着自己画的图纸找上何里正。
那图纸上房屋的造型和普通大瓦房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可内里就差的大了。
如灶房里放置碗筷的台子,下面的格子放置碗筷菜板菜刀,上面的台子可放洗净的菜,也可在上面切菜。
又如,卧房里多了几个像像塌一样的椅子。
但要说稀奇,还得是茅房的抽水马桶。
饶是何里正这个本地人,对于旱厕,他也是忍受了许久,眼下瞧着徐圆这个设计,他心里也一动,想着等徐圆做出来,若效果好他也将家里这旱厕改了。
不过因为徐圆的内里同村里普通人家不一样,所以造价也要贵一些。
普通人家,建一座这样的屋子,十来两银子就已经足矣。
可徐圆这,少说也得十五六两。
徐圆从怀里掏了二十两银子递给何里正。
何里正看着数额不够,下意识拿出五两银子退给她,“你给我这么多干嘛。”
“不光是修屋子的钱,还有我们现在住的这屋子和门口的地,我想把它都过到我名下来。”
之前那屋子,徐圆便想把它过到自己的名下来,但考虑到洪灾可能随时都要走,她便把这事落下了。
眼下既然洪灾已过,她自然是要将那屋子和收拾出来做菜园子的地基都买下来。
何里正笑了笑,“那房子眼下都塌了你都要盖新屋了,给我这钱干嘛,给个地基钱就行。”
徐圆也知道,眼下的情况给个地基的钱也行。
但问题是,她家的情况和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家穷,就免费住在哪儿村里人是没有意见的。
可眼下,她有钱了。
她不愿意为了一点银子,去赌人心。
“我们在那儿住了那房子才坏的,那房子理由该给钱过到我们名下的。”
何里正明白他的顾虑,他想了想,“这修屋子不像修缮屋子,还是找个阴阳先生先看一下吧,万一那屋基不旺你们,你不是浪费钱吗?”
徐圆倒是把这茬忘了。
不说古人,就是后世不少人造房子都要找阴阳先生看屋基的,若是那屋基不兴家,那就只能换一个。
“行,都听您的。”
说着话,徐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递给何里正,她想阴阳先生应该是不便宜的。
“傻孩子,乡下的阴阳先生哪要几个钱。”何里正笑了笑,“这二十两,加上阴阳都用不完。”
“没事,用不完您就留着打酒喝,若是不够您就告诉我,我再给您。”徐圆笑着说,“当然了,您放心,监工的钱我给您另外算的。”
不说修屋子少不了麻烦他,就是去县里办锲书,也是要花钱打点的。
徐圆可不愿意就这么使唤一个老人帮自己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