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姜宛意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谁才是她应该依靠的男人!
电话那头的助理明显愣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厉总,现在……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对方似乎还没有完全……”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厉靳川粗暴地打断他,理智早已被酒精和怒火吞噬,“按我说的做!我要让段贺临永无翻身之日!我要让姜宛意知道,她选错了人,她会后悔的!”
他要让她跪着回来求他!
助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应道:“是,厉总。”
老板已经疯了,他多说无益。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头痛还未完全消散,厉靳川却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段贺临公司股市崩盘的消息。他甚至已经想象出姜宛意得知此事后,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段贺临的噩耗,而是自家公司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以及一封措辞严厉的破产清算通知。
怎么会这样?
厉靳川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他踉跄着冲到公司,眼前却是一片混乱,员工们人心惶惶,债主们堵在门口,而他办公室里,赫然坐着段贺临派来的清算团队。
直到此刻,他才如遭雷击般明白,自己所以为的完美圈套,不过是段贺临引君入瓮的诱饵。那个他安插在段贺临公司,以为能传递关键情报的“内应”,从一开始就是段贺临的人。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最后一点翻盘的资本都没有了。
厉家破产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城市,姜姣姣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风声。她看着手机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标题,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没有钱的厉靳川,对她而言,还有什么价值?
姜姣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第二天便去了医院,冰冷的手术器械带走了她腹中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她甚至没有告诉厉靳川。
处理完这一切,她回到那栋曾经象征着荣华富贵的别墅,厉靳川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往日里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我们分手吧,”姜姣姣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结婚证,我想也没有必要去领了。”
厉靳川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噬。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掐住了姜姣姣纤细的脖颈,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这个女人,在他风光的时候贴上来,在他落魄的时候就想一脚踹开?做梦!
姜姣姣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厉靳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丧家之犬。你失去了公司,失去了钱,对我来说,你已经一无是处。我凭什么还要跟在你身边?”
她用力挣脱开厉靳川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走到门口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恶意的快慰。
“哦,对了,”她看着厉靳川那张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忘了告诉你,小时候在仓库里救了你的那个人,不是我。”她顿了顿,欣赏着厉靳川脸上瞬间凝固的表情,才慢悠悠地吐出那个名字:“是姜宛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拉开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消失在别墅外。
姜宛意……怎么会是姜宛意?
厉靳川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原来,他一直都认错了人,他把所有的好,所有的愧疚,都给了一个骗子,却把他真正应该感谢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巨大的悔恨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厉靳川淹没,他像个疯子一样冲出别墅,驱车赶到段贺临的公司楼下。他要见姜宛意,他要告诉她,他知道错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然而,前台告诉他,段贺临和姜宛意都不在公司。
厉靳川不死心,又发疯似的带着厉承安,直接冲到了段贺临的别墅门外,不顾门卫的阻拦,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姜宛意的名字。
厉承安从没见过父亲这般疯癫失态的模样,吓得哇哇大哭,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恰在此时,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不远处。车窗降下,露出了姜姣姣那张略带错愕的脸。她大概是回来取什么遗落的东西,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厉靳川!你疯了吗!”姜姣姣看着他拉扯着厉承安的样子,眉头紧蹙,忍不住大声说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拿孩子出气!”
她虽然不爱这个孩子,但也看不惯厉靳川这副迁怒的模样。
厉靳川像是被她的话点醒,又像是彻底崩溃,他松开厉承安,噗通一声跪在了别墅紧闭的大门前,对着里面,也像是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宛意!宛意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不该认错人,我不知道当年救我的人是你,我一直以为是姜姣姣那个贱人!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猛地将身旁哭泣不止的厉承安推向大门:“宛意,你出来看看安安!我们一家三口,我们重新开始,好好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别墅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段贺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旁站着神色复杂的姜宛意。段贺临看着门外狼狈不堪的厉靳川,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轻轻挥了挥手,几名保镖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厉靳川从地上架了起来,准备将他驱离。
“从前的你不知道珍惜,”段贺临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现在,也没有必要再惺惺作态。”
厉靳川被保镖拖拽着,却依旧不甘心地朝着姜宛意的方向伸出手,嘴里还在徒劳地呼喊着。姜宛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