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戏谑地睨他,“夫君现在体会到被算计的感觉了?上次您下狱,我比你难受千倍万倍!”
他根本无法反驳。
板子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最疼。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对蛮蛮的伤害有多大。
“蛮蛮,我们的赌约,我输了,你想要什么?”他存了补偿的心思,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哪怕蛮蛮说立承基为世子也可以!
他立马进宫!
“我没什么想要的。”她的声音疲惫。
她当然知道裴墨染想要她说立世子的事情。
但她就是不说!
立世子的事情,得裴墨染亲自提起。
否则到时候他变心了,他想起这件事,反而会觉得她爱慕名利、心思不纯。
裴墨染愈发愧疚。
蛮蛮总是这么单纯、淡泊。
“蛮蛮,你再等等,等处理完苏灵音跟苏家,我再也不会让你委屈。”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云清婳在心里冷笑。
是啊,后宅的女人自然不会让她委屈。
可是他的亲娘呢?
他能拿皇后怎么样?
二人一阵温存,裴墨染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为了避人耳目,他是晚上从后门走的。
贴身太监不由得在心里叹气,殿下跟太子妃明明是夫妻。
怎么跟偷情似的?
这一切都怪苏家!
……
人走后,飞霜叹了口气,“主子,巧慧那边好像暴露了,一直没有动静。”
云清婳的眸中散发着寒意,“让她先自保,暂且别跟我们联络了。”
飞霜重重颔首,“线人发现苏灵音方才运了一大车东西进了东宫。”
“什么东西?”云清婳的眸中闪过好奇。
飞霜摇摇头,“被布蒙着,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她神神秘秘的一定有鬼。”
“再去探查,倘若东宫查不到蛛丝马迹,就让外面的段南天查。”她的眼底泄出杀气,玩味地笑了。
啧,事情逐渐脱离她的掌控,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呢。
……
另一边。
裴墨染去了清心阁。
苏灵音看见了他,眼中盛满了光亮,可仅仅一瞬她就沉了脸,使起了小性子,“殿下不是怀疑妾身吗?还来看妾身?”
“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本宫的心思?”裴墨染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似笑非笑地看她。
苏灵音可不敢揣度男人的心思,暴露自己的聪明才智。
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男人为天,女人为地。
女人可以聪明,但是不能比男人聪明。
否则男人会忌惮,甚至会恼羞成怒。
“妾身可不知道,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她掐着嗓子,娇嗔发嗲,声线简直拐了十八个弯。
别说裴墨染,就连贴身太监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裴墨染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
什么破嗓子?
发出的是什么鬼动静?
真是一点都不如蛮蛮清新脱俗,可爱自然。
他的语气透着淡淡的伤感,“虽然清心阁跟玄音阁都发现了堕胎药,但本宫怀疑是太子妃做的,毕竟之前你一直被禁足。”
“……”苏灵音的心像是被揪住。
她有些失落。
原来裴墨染是理性分析、推理后,才选择相信她的。
并不是无条件地偏爱她。
但这也足够了。
说明在裴墨染心中,云清婳已经被打上了‘恶毒’的烙印。
他接着道:“本宫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太子妃做的,可承基不能有个劣迹斑斑的母亲,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灵音,苦了你了。”
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很是好听,一对多情的桃花眼愧疚、缱绻地望着她。
苏灵音的心脏在这一刻扑通扑通地乱跳。
她的脸颊发烫,娇羞道:“殿下,妾身明白,为了您,妾身愿意委屈。”
“只是,殿下,不给妾身些安慰吗?”苏灵音俏皮地眨眨眼。
裴墨染:“……”
她突然探着脖子,大胆地想要吻裴墨染的唇。
裴墨染不动声色地将她揽进怀中,手大力托着她的后脑勺按在胸口上。
好险!
差点就被她亲到了。
他差点就脏了。
裴墨染一直觉得亲吻很恶心很脏,除了云清婳,他谁都没亲过。
“灵音,赶明儿本宫开私库,你挑些宝贝拿去玩。”他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灵音有些难过,也有些疑惑,为何裴墨染总是不让她亲。
但她回忆起侍寝时,他似乎一直很排斥亲昵接触。
他不喜欢拥抱,不喜欢亲她,甚至不喜欢她摸他……
思及此,她释怀了。
可能这是镇守边关作战时养成的习惯吧。
“殿下,妾身伺候您吧。”她勾住他的腰带,媚眼如丝。
就差把勾引二字写在脸上。
裴墨染面对眼前人,竟然毫无欲望。
装都不想装了!
就像是才吃完满汉全席,然后又端上来一碗糙米饭。
“灵音,本宫没心情。”他眼神阴郁地推开她。
苏灵音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魏娴才流产!
裴墨染才失去一个孩子,他自然会心情不好。
她连忙认错,楚楚可怜道:“妾身失言了,只是妾身好羡慕太子妃,也想有个孩子。”
“不怪你,你心地纯净,本宫知道。”他善解人意。
苏灵音趁机试探:“殿下,其实太子妃只是太在乎皇孙,生怕有人越到皇孙面前,才有了一念之差。不如妾身替太子妃照顾皇孙一段时日,等太子妃心境平和了,再将皇孙送回去?”
裴墨染肚中的怒火腾地升起来。
这是想跟蛮蛮抢孩子了!
苏家可一脉相承啊!
皇后如此,苏灵音亦是如此。
“照顾太子妃的儿女,你倒是兴致勃勃!将来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轻戳她的脑袋,语气宠溺。
苏灵音娇羞地低下了头,“诶呀,讨厌!”
“害羞什么?灵音,你不想有本宫跟你的孩子吗?”裴墨染挑眉。
“自然愿意。”她身子好似软若无骨地倒进裴墨染的怀中。
被一打岔,苏灵音顿时被扰乱了心神,抚养皇孙的事情,她暂且抛在一边。
裴墨染的眼中滚动着暗潮。
这个女人,他一点都不想碰。
既然她想要孩子,那他就满足她!
二人和衣而眠。
翌日清晨,裴墨染被拍门声扰醒。
“殿下,殿下,不好了……”
贴身太监在门外惊呼。
他本就没敢睡熟,闻声立即下榻穿衣。
“怎么了?”
“太子妃拍门要出玄音阁,还……”贴身太监难以启齿。
裴墨染的眸中闪出光亮,他压抑着嘴角的弧度,声音凉凉的,“还什么?”
“还……还说您薄情寡义、偏听偏信……”
苏灵音早就醒了,闻言,她第一反应是疑惑。
因为这不符合云清婳的性格。
可转念一想,云清婳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她自负高傲,一气之下狗急跳墙也不足为奇。
她忍笑,捂嘴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太子妃怎么可以对殿下不敬?”
“她放肆!”裴墨染重重甩袖,声音染着薄怒,“本宫这就去会会那个泼妇!”
砰——
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苏灵音扑哧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她肆意大笑,“云清婳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