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和陆云璋等人在旁也听明白了。
陆云璋忙四下看去,只见满院子的下人,还真看不见司琴那丫头的身影,不由心里咯噔一声。
虽然那日自己并没有睡了司琴,可满府上下都已经默认司琴是他屋里的人,即便他不愿意再碰她的身子,可是不代表这丫头能转头去伺候别的主子。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见魏氏召集院子里的下人打算接着动用武力。
二老爷见状忙上前呵斥:“都给我消停点儿,没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为了个丫头闹腾?叫长房那边看笑话,真真不嫌丢人。”
喝止住众人,二老爷冲四老爷道:“老四,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见二老爷摆起兄长的普,四老爷这才老脸一红揉了揉鼻子,笑着上前道:
“二哥二嫂息怒,不过是一点子小事不值一提,都怪我家婆娘不懂事,一大早扰了二哥二嫂的清梦,弟弟我在这里给二哥二嫂配个不是。”
二老爷:“少说废话!”
马氏又扯着嗓子喊起来:“还能是怎么回事,你们二房那个骚货司琴,昨晚不要脸爬上我们老爷的床!啊——我不活了!”
马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嚎了起来。
这话一出口,满院子主子,还有看热闹的下人顿时骚动起来,主子们皆一脸便秘的样子,下人们则低下头去互相打起了眉眼官司。
二老爷:……
四老爷抬起头,目光恰好跟大侄子陆云璋装上。
触及对方一脸被戴了绿帽的神色,四老爷才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他自然知道这司琴差点被大侄子收了房,即便最后没成那也是大侄子的人了。
这做叔叔的抢了侄儿的通房,确实有点那啥。
四老爷不再看自家侄子,挪了几步贴近二老爷小声道:“二哥,这种事不至于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掰扯吧?不如咱们进去商量一二?”
二老爷也知道这事好说不好听,满院子的下人都瞧着呢也着实丢人,于是狠狠瞪了不争气的弟弟一眼开口道:
“好了,四弟妹也别哭了,都进去吧,既然已经这样了,这件事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与其在这里闹,不如坐下来说说怎么处置。”
说完一甩袖子率先进了正房。
魏氏这会儿也气得肝儿疼,一大早的她这是犯了什么冲来这么一遭?
瞪一眼还坐在地上的马氏,对身旁的婆子道:“把司琴那贱蹄子给我找回来,其余人都该干嘛干嘛去,我看谁还没眼色的杵在这儿看主子的热闹。”
魏氏一发话,下人们立刻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很快几个婆子压着打扮一新的司琴从外面进来。
两房人坐在堂屋里说了半天,最后的结果就是:二房把司琴给了四房随四房处置,四房则把另一个丫头凌儿的身契给了二房,就当是把俩丫头换了,以后再不提这事。
只是回到四房,四老爷便当着马氏的面宣布,以后司琴就是他的通房丫头。
司琴忙跪下磕头,马氏又是一番哭闹。
可马氏再能闹腾架不住四老爷比她还混不吝,如今回了自家院子,关起门来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会撒泼。
最后还是以四老爷多了一个通房丫头为结局。
消息传到长房这边,喻青瓷等人先是惊愕,很快只当听了个笑话,大家议论几句便不再去理会。
收通房的余波持续了好几日才安静下来,很快又传来消息,二房和四房都选了黄道吉日,打算搬家。
这回是真的要搬走了,魏氏和马氏等人再不管什么体面,一连多日带着下人收拾行礼细软,院子里里外外能带走的都带走搬了个干干净净,所有的屋子被收拾得只剩下门、窗和地面;
院子里更是离谱,廊下的盆栽,能挖出来带走的花草,就连摆在小厨房外面的大水缸都没有放过。
真比蝗虫过境还要干净利落。
中间又去找了喻青瓷一趟,开口却是要回当初长房派人搜院子时,拿走的那些东西。
喻青瓷也不多废话,派王嬷嬷把收了的东西原封不动给送了回去。
鸡飞狗跳的日子过了几天,最后也不管什么黄道吉日,很干脆地一起搬了出去。
既然人家没有说帮忙的事,喻青瓷也不会上赶着派下人去给他们帮忙,只吩咐陆管家让人守好门房,所有要拿出去的物品务必仔细检查,只要不是他们两房的东西,一律扣下。
可瞧着两房人这么大的阵仗门房也傻眼了,拦还是不拦呢?
最后还是陆管家大手一挥:那点子东西主子还不放在眼里,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再说他们在那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那些家具摆设,瓶瓶罐罐的即便他们不拿走,喻青瓷估计也会叫人全部清理掉。
于是搬家的队伍浩浩荡荡,逃难似的出了将军府大门。
翌日,宁老夫人和儿媳、女儿三个人坐下吃了一顿舒舒服服的早膳。
宁老夫人感慨道:“总算安静了,以后这府里就剩下我们娘仨相依为命,关起门来过日子。”
陆云初:“这不是挺好的?以后有我和嫂子陪着母亲,再没人给咱们气受,这日子别提有多好了。”
喻青瓷也附和着说了几句讨喜的话。
宁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甚,对喻青瓷道:
“我觉得我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迎进门,以后这府里上下所有的事全凭你说了算,我这个老太婆以后就在我院子中的小佛堂吃斋念佛,为他们父子俩超度、祈福。”
宁老夫人说着又红了眼眶。
喻青瓷心里一动,三年后少将军会活生生回来的事她除了娘亲,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包括宁老夫人。
毕竟重活两世这种事在世人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她不敢冒险。
而且即便婆婆相信她说的话,可是以婆婆的性子,知道后必定整日患得患失反而对身体不好,何况还要防着二房四房那些人。
如今府里清净了,或许可以给婆婆一个念想。
喻青瓷斟酌着开口:“母亲,其实,儿媳一直觉得,少将军或许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