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空荡荡的,只有凌乱的脚印,湿漉漉一片,李旦顺着李然然的目光望去,询问什么样子手机?李然然懊恼说道,“不就是白色那款,有比卡丘的手机壳,手机壳粉色,关键里面……”拉着李旦低头悄声说着。
李旦勃然变色,不再言语,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蹲下身仔细看着。小王也紧张起来,毕竟手机是自己砸坏在地上,亏欠下也俯身去找,刘盈上前,问清楚大概模样,然后说”赶紧打电话看看在哪?”说着就让大家帮忙一起找。
李然然反应过来,目光望着李旦,“李哥你打下电话”
李旦颇为尴尬,干咳着,让李然然闭嘴,等于就是暴露自己和李然然关系,此地无银三百两,李旦不理睬。
刘盈抬头瞅着李旦冷笑,轻蔑的掏出手机让李然然把号码报给她。电话拨通,免提开着——“欢迎致电铂金至尊,本会所为您竭尽所诚,让您宾至如归!非诚勿扰!”悠扬的女声娇媚响起,众人低头在自己脚边周围搜寻着,没有任何手机铃声声音。
李然然楼上屋里隐约响起同样的铃声,李然然一愣,拍脑门,踱着脚,“报错了,不是这个号码”又重新把另一个号码说给刘盈,小王也觉得她太冒失,不过号码尾号有点熟悉。
刘盈脑门微蹙,举着手机重新拨号,绕着院子跑一圈,没有任何声音,失望回到原点,铃声自动挂断。刘盈不甘心,继续拨通,但是已经关机。
“没电了?”刘盈纳闷。
“不可能,昨晚充满的”李然然辩驳。
看来手机应该被人偷偷拿走,刘盈再拨号还是关机状态。小王走到刘盈旁,“怎么办?”又望着李旦,李旦此刻也在望着小王,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李旦走到没人地方,拨打电话,蹙眉不语。李然然愤怒的要小王赔偿,小王心虚,如果真丢找不到,自己会赔偿。
李然然冷笑,“怎么陪,要原来手机,要里面的通讯电话”
小王搔着头,有点为难,“这有点强人所难了,最多补卡,除非你有云备份”
“云备份?”
李旦闻言,急促跑过来,盯着李然然,“有没有备份?”
李然然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懂,不知道有没有云备份?”
李旦恼怒,也有点不耐烦,不太想管李然然的事情。可是又不能不管,李然然告诉他手机里有一个人的电话,这个手机就是作为联络人用的号码,李旦气恼,如果有备份,就抓紧挂失停机,重新补办。
刘盈看着小王,小王一脸焦急,刘盈沉吟会,说“复印店老张应该会,可以找他试试”
李旦闻言,招呼着李然然,连忙就走,小王也要跟去,李旦阻止,说不用去那么多人,“王建军,你先不要走,你打人的事情,李然然还没说什么?”
小王一脸释然,准备说可以。但是刘盈拦住抢着对李然然说,“小妹妹,你去我那里做过几次头发,你觉得姐姐人怎么样?”
李然然经常去刘盈理发店做头发,价格公道,手艺漂亮,好几个小姐妹都羡慕追问在哪里做的头发,跟刘盈一来二去也混的斯熟,怯怯的看了李旦一眼,又低下头说,“刘姐说哪里话!这里谁不知道你”
“那姐姐今天跟你讨个人情咋样?”
李然然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有点为难,不想理睬刘盈,虽然看不起刘盈,但是又想以后还能在刘盈那打理头发,委实性价比很高,撩着头发迟疑不决。
“今天卖我面子,姐姐谢了,以后你的头发给你打八折咋样?”
“五折算了!”李然然脱口而出。
“好!”刘盈干脆利落的同意,没有丝毫犹豫,小王皱着眉头摇摇头,表示刘盈亏钱。刘盈没有理睬,打断小王劝阻。
李然然心中一乐,后悔说早了,还可以再压压价格,嗫嚅着,“可是手机?”
“这里放个屁都能传出去二里地,我就不相信还能跑到天上去,很快给你找到!”
李然然不相信刘盈的话,夏勤胡同鱼龙混杂,流动人口很多,入室盗窃经常发生,报警也大多石沉大海,李然然根本觉得手机找不回来,犹豫说道,“要找不回来呢?”
“找不回来,我赔你”
小王大惊,连忙不同意,“我来赔,我扔的不用刘姐负责”
刘盈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小王不用说话,看着刘盈胸有成竹的样子,小王心里打起鼓来。
李然然还在犹豫,李旦等不急,问李然然走不走,着急的说,“我先去,你谈好来找我”说完就往门外走,门外看热闹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李旦迅速离开。
李然然摸着自己脸,不无担心顺,“我晚上还要上班,这脸咋办?”
刘盈近前,仔细端详半天,手指头轻轻碰下脸,李然然矫情的“哎呦”喊出声来。
“带你去老刘诊所,老刘会搞”刘盈毅然决定,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老刘有没有办法。
“那个江湖郎中啊?行么?”李然然撇着嘴鄙夷的疑问,“上次开个感冒药,把我拉的三天”
“你这不用吃药,外敷的应该问题不大,他有祖传的手艺”
李然然半信半疑,“真的?”
半推半就的被刘盈拥着就走。小王跟在后面,人群渐渐散去。
路上小王无话,李然然似乎忘记刚才的狼狈,又有点自矜起来,刘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三人逶迤在巷道,左穿右绕,大约往南,朝村中心方向走了十分钟左右。
“——先帝爷,在白帝城——”韵味京腔悠扬传来,小王一愣,这熟悉的旋律,小王随着刘盈拐进三尺宽的夹弄,两侧苔藓缘墙,地上墙根草丛蕨类横生,小王想到桃花源记——“初极狭才通人”只是不知道前面是否“豁然开朗,阡陌纵横”
前方一线天的天空,惨黄黄的没有生气!拐出巷口,略宽敞,又一条六尺宽的巷道横在面前,右前方院门紧闭,门边无牌号,路径湿滑。刘盈敲门,
“谁呀?”一声沙哑嗓子,伴随着戏曲声飘出来。
“我!”
“盈盈啊,稀客!”
小王感到好笑,这无疑是单位医务室老刘的声音,这曲韵腔调的爱好,找不出第二人,只是这“盈盈”的称呼,怎么听的都别扭,老刘快六十的人,刘盈才三十五六,当父亲的年龄,小王蹙着眉头。
半晌,拔插栓,“咣当”然后门开,酒槽鼻首先映入眼帘,花白的脑袋露出来。看着刘盈扶着李然然,老刘双眼冒光,嘴咧到耳朵根,合不拢嘴,目光又转到身后男人——小王身上,先是一愣,不悦,疑惑,凝神,瞩目后,惊讶——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