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三人在一条清澈的山溪旁休息。苏小桃用新采的食材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她把蓝莓捣碎成酱,抹在烤得金黄的葱油饼上。又用魔葱炒了几个路上捡到的野鸡蛋。虽然简单,但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增。
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带着松针清香的微风拂过面颊。竹韧咬了一口蓝莓酱葱油饼,酸甜与咸香在口中交融,意外地和谐。
“该回去了。”林红袖起身时,一片金黄的落叶粘在了她的发梢。苏小桃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拂去。
回到墨竹居洞府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棂洒在厨房的石台上。苏小桃解下腰间的小竹篮,将采摘的鸡油菌小心翼翼地倒在青石案板上。那些金黄色的蘑菇在暮色中泛着油润的光泽,伞盖边缘还沾着几片细小的松针。
“得先把菌子洗干净。”她轻声自语,从橱柜里取出个青瓷盆。山泉水“哗啦啦”地注入盆中,鸡油菌漂浮在水面上。苏小桃的指尖轻轻拨弄菌褶,褐色的泥沙便沉入盆底。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铁锅已经烧得微微泛青。苏小桃舀了勺金黄色的魔猪油滑入锅中,油脂融化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她将沥干的鸡油菌“刺啦”一声倒入锅中,菌子与热油接触的瞬间腾起带着松木香的雾气。
“要小火慢煎。”她握着木铲轻轻翻动,看着菌子边缘渐渐泛起焦黄。又从窗台上的陶罐里捏了一小撮盐,细白的盐粒落在菌伞上。
竹韧从客厅走进厨房,正看见苏小桃往锅里撒了一把蒜末。金黄的菌子衬着雪白的蒜粒,在锅中“滋滋”作响。“好香。”他深吸一口气,左腿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再等会儿就好。”苏小桃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锅里的火候。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取出个小纸包,“差点忘了这个!”纸包里是几片晒干的魔域香草,放入锅中后,菌子的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林红袖来到厨房,看见苏小桃正在做鸡油菌。“用这个。”她抛过来个白玉小瓶,苏小桃接住拔开塞子一闻,惊喜地睁大眼睛:“是雪松露油!”
淋上了几滴松露油如同画龙点睛,琥珀色的油脂裹着菌子,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苏小桃将鸡油菌盛入青花瓷盘,金黄的菌子堆成小山,显得格外诱人。
“还有两道菜。”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转身从水缸里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银鳞鱼。鱼尾拍打着石板,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袖口。
去鳞、剖腹、剔骨,苏小桃的动作行云流水。鱼身被切成薄如蝉翼的片,整齐地码放在冰玉盘上,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她从魔植镯里现摘了几片紫苏,嫩绿的叶片衬着雪白的鱼片,再点缀上几粒艳红的山椒。
“师姐尝尝看。”苏小桃将调好的酱汁推到林红袖面前,\"我用魔蜂蜜和山葵调的。\"林红袖夹起一片鱼生,蘸了酱汁送入口中,鱼肉入口即化,甜辣与鲜香在舌尖交织。
最后一道是清炒龙须菜。铁锅烧得滚烫,蒜末爆香的瞬间放入翠绿的菜茎,大火快炒时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当当”声。
三人围坐在客厅的餐桌旁,鸡油菌的鲜香、鱼生的鲜甜、龙须菜的清爽。竹韧盛了碗米饭,米粒颗颗分明,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菌子要趁热吃。”苏小桃给每人碗里都夹了一筷子。鸡油菌咬下去的瞬间,鲜嫩的外皮破开,滚烫的汁水顿时溢满口腔,回味更带着雪松露油特有的醇厚。
林红袖添了第二碗饭,用鱼生剩下的酱汁拌着吃。竹韧的筷子伸向那盘龙须菜,蔬菜特有的清甜留在齿间。
三天后的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竹韧慢悠悠地晃进了月醉楼,推开厚重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酒气的喧闹声扑面而来。他微微皱了皱鼻子,径直朝三楼走去。
三楼靠窗的位置空着,竹韧撩起衣袍下摆坐了下来。他伸手推开雕花木窗,傍晚的风裹挟着热气涌进屋内。远处的夕阳正在下沉,将赤焰山的轮廓染成了金色。
店小二肩上搭着条洗得发白的毛巾,手里捧着个木托盘走了过来。“客官您要点什么?”他弯着腰问道。
“来一壶青梅酿,”竹韧边说边从竹筒里抽出筷子,在桌沿轻轻磕了磕,“再切盘酱魔牛肉,拌个木耳,炒个时令青菜。”
“好嘞!客官你稍等一会,菜很快就好了。”店小二麻利的记下,转身往楼下的厨房跑去。
隔壁桌坐着三个修士模样的男子。其中穿黑衣的壮汉嗓门特别大:“黑魔谷完蛋了!你们听说了吗?”他激动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里的酒洒出来几滴。
瘦高个修士赶紧按住他的手:“小声点!”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表兄在赤焰城的城卫队当差,昨天去看了现场。”他咽了口口水,“黑魔老怪死得可惨了,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着。”
过了一会,店小二就把酒菜上齐了。
竹韧夹起一片酱魔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魔牛肉卤得很入味,咸香中带有一丝回甜。就是刀工差了些,切得有点厚。
“是谁干的啊?”年轻修士瞪圆了眼睛,手里的筷子都忘记动了,“那可是金丹大圆满的魔头!”
瘦高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谁知道呢!”他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我表兄说,那些尸体上都挂着冰碴子,可这大热天的......”
黑衣壮汉用袖子抹了把嘴:“管他呢!反正为民除害了!”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那老怪物害死多少人?光我们村就......”
竹韧端起青瓷酒杯,青梅酿特有的香气钻进鼻腔。酒液入口绵柔,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慢慢化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竹韧把一块魔石放在桌上,起身下楼,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