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琛把工作暂时停了,在家里准备修整一段时间。
温妤却没给他休整的机会和时间。
几乎每天都在搞事。
甚至导员都给温妤打来电话,说她这几天有点太嚣张,被几个老师投诉明显喝了酒来上课。
厉琛放下电话,感觉头疼得不行。
这几天他总是睡不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每天两眼一睁,除了处理一些必须他处理的事情之外,就是看着温妤搞事。
今天他本来准备找温妤好好谈一谈的,可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她还是没回家。
到最后温妤顶着一脑袋绿色头发回家的时候,厉琛差点呆住了。
眨了眨眼睛,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
“这是什么?”
“新发型,怎么样?”
“你大晚上,不回家,就是整这个去了?你这......明天去学习,别再给那年纪大的老师吓着了......”
“不好看么?”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阿妤,你还在上学呢。”
“那咋啦?对了琛哥,我明天得请个假,明天有个随堂小测验,我没复习肯定考不好,我不想去。”
“你请假要去干嘛?”
“文身,我想纹在这里,从脖子一直到下巴这一小块,我看了个网图,可好看了。”
“你看,就是这样的。”
厉琛:......
“不用明天了,就现在吧,你跟我上去,我上楼给你纹。”
“真的么?你还会这个?”
“保真。”
如果屁股开花也算是文身的话,那厉琛的确能算是很好的文身师了。
只是这纹的,有点痛。
让厉琛没想到的是,今天温妤被他收拾的时候,很乖。
她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那么默默忍着痛。
尺子一下接着一下,她就那么受着。
她从前从未这样过。
记忆里,她一直是标标准准的小皮猴子,她不服气的,永远都不会服气的,即便真的是她了,也要为自己辩驳几句的。
她不会这么乖的。
伸手,把她给拉起来,她的泪一颗一颗留着,目光,却停留在他的身上。
“痛么?今天怎么不喊了?”
她一下子扎进他的怀里。
“琛哥,你会一直管着我的对吧,你要是不管了,我就不乖了。”
泪水,滚烫,突然就滴在他的心上。
他很想哭,忍住了。
“阿妤,你放心,我会一直管你的,从现在,一直管到你八十岁,好不好?”
说好的,要一直管着我。
没事的,还有我在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会过去的不是么?
你想感伤么?别感伤了,先看看我搞的事吧。
“阿妤,疼么?”
“不疼的。”
温妤觉得自己也算是引导型爱人了,把每天囿于感伤的他,就这么生生拉了出来。
现在厉琛在家黑着脸的日子,比郁闷的日子要多多了。
这怎么不算是引导型爱人?
就是有点费尺子。
温妤的期末考成绩出来了。
回家的路上,她想到他等下会黑脸,就忍不住的开心。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无比重要。
譬如说一份考试考差了,譬如说在学校受了批评,在家里挨了罚,会觉得天都塌了,觉得那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可后来发现,那些曾经觉得会死人的事情,其实也并不会死人。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睡一觉,吃点好吃的,那些生命中无解的难题,其实,都有解。
“哥哥,我跟你说,这是个意外。”
“......”
“我下次肯定考好!”
“......”
“这次主要是怪你,你给我压力太大了!真的!”
“......”
跟温妤想的一样,厉琛看到她的成绩单的时候,脸黑得很均匀。
“哥,阿楚说等会儿她和川哥要来吃饭,有事情跟我们说,他们可能马上就来了,你先别骂我了,我也是要一点面子的,等他们走了你再骂我吧。”
厉琛听着温妤的安排差点笑出声。
不过她说的倒是真的,聿川和白楚很快就来了。
“哥,我们下个月,准备结婚。”
“哇塞真的哇!”温妤接过聿川手中递过来的请帖,一脸兴奋又八卦的表情。
“阿楚,那你妈妈那边......”
“没关系的,她生了一场病,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反正我和琛哥也不可能了,我妈妈也算是,彻底放弃幻想。”
“那,也挺好?”
“挺好的,现在也不会逼着我去做什么了,我的病也快好了。我们准备办一个小型的婚礼,阿妤,反正你也快放假了,到时候来玩。”
“那肯定了!”
阿楚和聿川留了喜糖,简单坐了坐就走了。
他们刚走,温妤就被厉辰揪着脖颈上了楼。
窗外,开始下雨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把尺子握在手里,不轻不重敲在桌子上。
“有的有的,我还有想说的。”
“第一:我很可怜的,你知道的哥哥,我从小就没有老公,甚至连我出生都没有朋友来看我,你要心疼我。”
“第二:这只是一次考试,我只是做错了题,又不是做错了人。”
“第三:我下次会努力的,你要给我充分的信任。”
“第四:......”
......
“第一百二十七:......”
雨,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