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咏州感觉喉头发紧,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王耀阳松开手,他瘫倒在地,鼻腔里还残留着对方指尖若有若无的冷香,混着密室里潮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你究竟想干什么?”侯咏州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王耀阳站直身体,伸手整理了下西装领口:“很简单,从现在起,你为我做事。”他踱步到墙角,捡起一块碎砖,在墙上缓慢地画着什么。
“你以为孤儿院的惨案和我们有关?错了,有人在利用你,想把我们扯进这滩浑水。”
夏克倚在门边,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乖乖听话,或许还能查到真凶。不然……”
他突然将匕首甩向墙面,刀刃深深没入砖缝,“下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侯咏州抱紧自己,大脑一片混乱。他想起孤儿院的惨状,想起院长爷爷对自己的好,复仇的火焰在心底燃起。可眼前这两个恶魔,真的会帮他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岩推门而入,神色慌张:“老大,出事了!那些女仆……有个逃跑了,还带走了重要的东西!”
王耀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转身看向侯咏州:“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机会来了。和我们一起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你也活不成!”
侯咏州咬了咬牙,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走出密室的那一刻,冷风扑面而来,他望着庄园外漆黑的夜色,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未来。
而在黑暗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潮湿的雾气如蛛丝般缠绕在斑驳的树干上,侯咏州的登山靴深陷泥泞,每走一步都能带出汩汩黑水。
腐叶堆里偶尔传来毒蛇游走的簌簌声,头顶藤蔓垂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混着冷汗在皮肤上蜿蜒。
月光被层层叠叠的热带阔叶割裂成细碎银箔,勉强照亮前方倒伏的芭蕉叶——那里蜷缩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女仆的蕾丝摆死死缠在荆棘丛中,发间还别着的白茉莉早已被雨水泡得发蔫。
“求你...别告诉他们...”女仆攥着防水布袋的手指节发白,指甲缝里嵌满青苔,“我听见他们说要把你做成替罪羊...”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碎布,身后拖出的血迹在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画。
远处传来王耀阳特有的拐杖敲击声,混着夏克刻意压低的狼嚎般笑声,惊起整片树冠的夜枭。
“让我猜猜——她是不是说我们要你做替罪羊?可惜啊,这孩子偷了不该拿的东西。”夏克不知何时绕到侯咏州身后,毛茸茸的兽爪按住他肩膀,体温透过猎装外套传来令人战栗的灼热。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阔叶上发出密集鼓点。
女仆突然扑向侯咏州,被王耀阳甩出的匕首钉在树干上,刀柄还在随着抽搐的身体震颤。
“动手。”夏克将开山刀塞进侯咏州掌心,刀刃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虎口滴落,“或者我现在就撕开你的喉咙。”
侯咏州看着刀锋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女仆濒死的呜咽混着雨声在耳畔炸开。
当利刃刺入对方心脏的瞬间,丛林深处亮起刺目闪光灯。
陈岩举着防水摄像机从巨型树干后走出,镜头溅起的泥点在液晶屏上晕开诡异的花:“精彩!看看我们小羔羊的第一滴血!”
王耀阳伸手抹去侯咏州脸上的血污,指腹沾着的猩红在闪电中格外刺眼:“现在你再也逃不掉了——毕竟杀人犯,总得有人收拾烂摊子。”惊雷炸响的刹那,侯咏州望着被雨水冲刷却永远洗不净的双手,终于明白这场丛林狩猎,自始至终的猎物都只有他一人。
侯咏州丢下了手中的匕首:“你们是怎么说服她的?让她寻死?”
陈岩回应:“我只是加深了一下她的恐惧而已,至于跑这么远,就不是我能说的算了的。”
侯咏州:“畜生!恶魔!”
夏克:“可别拿这些形容我们,如今的你既不是人类,也不是畜生哦~”
侯咏州:“我不是人?你们才不是人!!”
夏克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月光下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这一刻,他的确怒了,因为,他不喜欢听这句话。
灰黑色的毛发如荆棘般刺破皮肤,锋利的爪子撕裂昂贵的西装,原本英俊的面容扭曲成狼首的狰狞模样。
猩红的竖瞳锁定瘫倒在地的侯咏州,腥热的气息裹挟着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撕裂夜空,声波震得周围树叶簌簌掉落。
侯咏州感觉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裤裆处瞬间温热——恐惧让他失禁了。
他想爬起来逃跑,可四肢像被抽去了骨头,只能在泥泞中徒劳地挣扎。
王耀阳优雅地后退半步,避开溅起的泥浆,目光诧异的看向这位跨入高阶变身的夏克。
陈岩则举着摄像机,将这狼狈的一幕全部收录,兴奋地低声自语:太棒了,这个镜头绝对能用!
狼形的夏克俯下身,巨大的狼爪踩在侯咏州身侧,尖锐的爪尖几乎要戳进他的太阳穴。
“记住,从你手上沾血的那一刻起,王耀阳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袖口的泥水,你就和我们是一路人了。”
他蹲下身,捏住侯咏州沾满秽物的下巴,“乖乖听话,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说完,他嫌恶地甩开手,抬脚将地上的匕首踢进泥坑。
暴雨冲刷着这片血腥的丛林,侯咏州望着渐渐远去的三人背影,听着耳边逐渐消散的狼嚎,终于彻底崩溃。
他蜷缩在泥水里,发出压抑又绝望的呜咽,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是雨水、泪水,还是屈辱的鼻涕。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等待他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
远远的,王耀阳喊到:“不想死的就跟上来!”
——
侯咏州浑身发抖地从泥水中爬起,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污,却冲不掉心底的绝望。
他机械地跟在三人身后,脚下的路愈发崎岖,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烈的血腥味。穿过一片藤蔓交织的洼地时,王耀阳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仔细闻闻。”他眯起眼睛,鼻尖轻动,“这味道不对——不止是那个女仆的血。”夏克化作人形,蹲下身指尖在泥地里划过,沾起暗红的黏液凑近鼻尖:“有尸臭味,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是银器的味道,这里可能有一场战斗”王耀阳闭上眼,仔细感受,他闭着眼睛却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如同一副画了白色边缘线的黑色图画,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地上的残留,他跟随这脚步,正要继续走时,陈岩立即拉住了他。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前方是一大坑。
他鼻尖嗅动,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
:“去,就在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岩上前查看,王耀阳转身看到夏克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是刚刚递给侯咏州的那把。
没想那么多的他,看向了侯咏州:“你的事情,别担心,既然选择加入了我们,那么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会解决的。”
却没发现侯咏州好奇的打量着他与夏克之中的那把匕首,好在侯咏州站在最后排。夏克没有发现。不过也是惊的一身冷汗。
说完,陈岩在前方惊叫道:“老大!有一匹狼!是狼!还喘气儿呢!!”
王耀阳轻咦一声,因为他嗅到的气味是属于狼人的气味,是属于同类的气味。还以为是一具尸体结果居然是个特殊种。
由于王耀阳没有对夏克与陈岩说明在高阶变身之后还有个特殊变身,所以两人未有这方面的怀疑。只以为这匹狼,是某位的宠物。
王耀阳:“小猴子,抱着这匹狼,我们返回庄园吧!”
奄奄一息的他,早已闻到了王耀阳身上那浓烈的阿尔法气息,苦于全身没有力气,让他不敢乱动丝毫。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支狼群呢?不应该都在躲避大清扫吗?
见识了夏克的恐怖模样,此时抱着这么一只奄奄一息的狼,反倒是让他重拾勇气。侯咏州也是渐渐忘却了刚刚自己失禁的事情,可是,这却让他怀中的他遭了罪,狼人的鼻子可是很灵敏的。。。
众人陆续返回庄园,侯咏州见到院内站着两排女仆,容貌上佳穿着清凉,手中打着伞。可是刚刚才下过一场大雨,如今可是还有细细小雨在下啊?都不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