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卢平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即使在我们戈德里克山谷训练那会儿…但这样的付出,为了我这样的人...”
“我相信您不会伤害任何人。”露克蕾西娅看着他,“那天在走廊,尽管情况...特殊,您仍然竭力控制着自己。”
卢平深吸一口气,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几下。
“你猜对了。我是...”他停顿了很久,“我的状况...从我小时候被咬伤后就一直如此。”
说完这句话,他侧过头看着露克蕾西娅。
那种眼神很复杂,既想看到理解,又害怕看到恐惧。
“邓布利多给我安排了安全措施。尖叫棚屋...是为我准备的。每个满月我都会被带到那里变身。那天实在是...我不好意思拒绝辛尼斯特拉教授的请求,尤其是有格兰芬多的新生们也要上天文课。”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
“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那天晚上是我的大意,我以为那条路不会有人经过了...”
“我相信你。”
露克蕾西娅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如果你是那种会伤害别人的人,邓布利多校长不会让你入学。”
卢平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像是有什么重担突然消失了。
隐身衣下,詹姆转向西里斯,无声地做了个“看到了吗”的口型,表情骄傲。
好像在说“我就知道我们的好学生会这么说”。
西里斯轻轻点头,弯起唇角。
卢平的眼睛有些湿润:“除了校长,只有几个真正的朋友知道我的情况,却仍然站在我身边。”
隐身衣下,詹姆和西里斯都挺直了身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刚刚玩闹的神情收了起来。
那种被朋友完全接纳的温暖,他们也懂。
“他们接纳了真实的我。”卢平声音低沉,“没有他们,我不确定自己能坚持下来。”
露克蕾西娅看向湖面,目光变得遥远。
湖水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胸口上别着的克劳奇家族徽章。
那里传来淡淡的温暖,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知道那种孤独。
那种想要帮助别人,却被当作威胁的痛苦。
“人们总是害怕不同寻常的事物。”她的声音很轻,“有时候那种畏惧会变成仇恨。”
湖面泛起涟漪,远处几只鸭子划过水面。
她避开卢平的目光,看着远处艾玛和露娜的身影。
“我曾在史书上读到过,在中世纪,许多只因懂得草药治疗的人,被视为异类,甚至被认为是危险的...”
她没有说出那个词,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是的。”卢平认同地点头,“有时仅仅是帮助他人的意愿,也会被曲解。”
隐身衣下,西里斯几乎全神贯注地听着她的每一个字,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你对这些事情的理解...很深刻。”卢平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能告诉我那天你用的咒语吗?我从未听过那样的咒语。”
露克蕾西娅坐直了些,权衡要说多少。
“就是一个古老的驱狼咒,”她最终说道,“不是书上学的那种标准咒语。”
卢平点头,等待她继续。
隐身衣下,西里斯和詹姆都不由得靠近了些。
露克蕾西娅深吸一口气,轻声复述。
“以自然之力,以生命为名,我守护于此,驱逐狼群。”
当她念出这些词语时,卢平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被火烧般的刺痛,却又同时感到一种奇异的冷静。
即使现在不是满月,这些词语依然能唤起体内的某种记忆。
“令人震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即使现在,我也能感觉到它的力量。那天晚上...它就像一堵无形的墙,把狼人的本能都压了回去。”
他的真诚让露克蕾西娅放松了些。
卢平看着她,温和地问:“这样的咒语...你是在哪里学到的呢?”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安静的信任氛围。
他没有追问,只是带着真诚的好奇等待着。
露克蕾西娅望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恐惧和任何不好的情绪,只有理解和某种相似的孤独。
“是妈——”
她脱口而出,然后突然停住。
话音在空气中断裂,像被什么强行切断了。
她咬住下唇低下头,手指拂过湖边的草叶,那些嫩绿的叶子在她指尖轻颤。
血液在她脸颊上涌动,染出淡淡的红晕。
隐身衣下,西里斯看着她的侧脸。
电影院的记忆涌了上来。
她和一只“陌生的大黑狗”分享爆米花,认真讨论迈克尔和弗雷多的故事,那种既成熟又纯真的神情。
现在她又在做同样的事。
主动伸出手,给予理解。
露克蕾西娅强行压下涌上来的情绪,抬起头重新面对卢平。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她教给我很多东西。”
西里斯的脚向前移了一步。
他想要告诉她不用害怕说出秘密,想要...
詹姆的手迅速抓住了他的袖子,用力拉了一下。
他瞪大眼睛,无声地摇头,指了指他们身上的隐身衣。
西里斯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
他强迫自己后退半步,但目光仍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卢平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点了点头:“我想,那一定是位非常有智慧的人。”
他没有追问细节,而是把话题引向咒语本身。
“这个咒语不只是驱赶或伤害,对吧?它更像是一种...平衡。同时也在安抚。”
“是的。”露克蕾西娅感激地接过卢平的话题,声音逐渐平稳,“它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保护双方。就像设下一道界限,告诉对方到此为止。”
她抬头望向湖面,晃动的水光反射在她脸上。
“我想那副缓和药剂也是类似的原理,不是强行压制变身,而是减轻其中的痛苦和混乱。”
“就像一座桥梁,在人与狼之间。不是对抗,而是…”
卢平停顿了很久,声音更轻了。
“和解。”
露克蕾西娅惊讶地看着他:“我就是这个意思。”
隐身衣下,詹姆瞪大了眼睛,无声地对西里斯做口型。
“露克蕾西娅太厉害了!她完全懂月亮脸的感受!”
西里斯跟着点头,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詹姆看到好友这副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他做了个夸张的痴迷表情,双手捂着胸口,无声地模拟脸红心跳的样子。
然后用手指在自己胸前比划出一颗跳动的爱心。
西里斯的脸一下子红了,恼羞成怒地用手肘撞了詹姆一下。
詹姆没料到这突然的一击,身体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
脚下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那声音在安静的湖边格外清晰,像是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有人大声咳嗽。
正在谈话的两人同时警觉地看向声源。
“那是什么声音?”
露克蕾西娅站起身来,皱眉看向空无一人的草地。
隐身衣下,西里斯飞快地捂住了詹姆的嘴,同时用脚后跟狠狠踩了他一脚。
詹姆的脸因为憋笑和疼痛同时扭曲着,他翻了个白眼,假装要晕倒在西里斯身上。
“可能是松鼠或者...”卢平连忙解释,音调比平常高了不少,“湖边总是有很多小动物,有的我们肉眼很难注意到。比如...比如隐形兔子?还有...呃…”
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这个解释有多荒谬。
隐形兔子?
真的吗?
他的脸颊开始发热,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