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黑湖边,午后的阳光铺满水面,微风带着水汽轻抚过岸边。
经过几天的阴雨,难得的好天气让不少学生都出来活动。
露克蕾西娅和艾玛坐在湖边一块平整的岩石上。
露娜慵懒地趴在露克蕾西娅的膝头,偶尔伸个懒腰。
“这期《青少女巫师》有个测试,”艾玛兴致勃勃地翻着一本封面鲜亮的杂志,“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魔杖搭档。我的结果是嗜睡的猫头鹰,真是太准了,我连早课都起不来。”
露克蕾西娅探头看了一眼:“我以为你昨晚上对海伦娜前发誓说要今天要努力复习天文学是真心的?”
“那只是为了单独和你出来玩找的借口,我可不想总是缩在宿舍学习。”艾玛叹了口气,“而且我的星图还是一团糟。海伦娜说我把天鹅座画成了鸭子,可我觉得没那么差啊,起码有腿有脚的。”
露克蕾西娅轻轻捏了捏艾玛的手:“如果你想的话,晚上我可以帮你整理一下笔记,物理星图和魔法天体有很多关联性,找到规律就简单了。”
艾玛眼睛一亮,抱住她的胳膊刚要说什么,露娜却突然从露克蕾西娅膝盖上跳起来,毛发瞬间竖起,对着几米外的空地发出警告的嘶声。
“露娜?怎么了?”
露克蕾西娅顺着猫咪的视线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
“那边只有草地啊。”
艾玛也好奇地从露克蕾西娅身边歪过头去看。
“也许是她闻到了什么?我听公共休息室的高年级生说黑湖周边有许多小动物。”
露娜的瞳孔缩成细线,背部弓起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每一根毛都竖立着,尾巴的毛炸开。
喉咙深处发出连续的低吼,那种声音很低沉,充满警惕。
她的头随着“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东西移动,就像在跟踪猎物。
就在两个人犹豫要不要带着露娜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下午好,克劳奇小姐,克拉克小姐。”
卢平沿着湖边小径走来,他比上次在走廊里的时候看起来好多了。
脸上的病态苍白已经褪去,动作中还带着几分谨慎,但精神好了许多。
“卢平先生。”露克蕾西娅转过头去,“您好,看来您已经从医疗翼出院了。”
卢平微笑点头:“是的,庞弗雷夫人的治疗总是很有效。”
白猫仍不安分地对着空气发出嘶声,露克蕾西娅安抚着它,同时对艾玛说:“你能带露娜去那边玩一会儿吗?我想她可能需要活动活动。”
“没问题。”艾玛抱起依然炸毛的露娜,起身对着露克蕾西娅眨了眨眼,“我带她到那边的浅水区看看鸭子,一会儿回宿舍见?”
露克蕾西娅感激地看了艾玛一眼:“当然,不过小心别让她去扑东西掉进水里。”
艾玛抱着猫离开后,露娜仍不甘心地回头盯着那片“空气”,发出最后一声不满的低吼。
隐身衣下,詹姆的肩膀在颤抖。
他捂着嘴,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全是泪水。
他用手肘捅了捅西里斯,嘴巴夸张地张合着无声的词:“她—恨—死—你—了。”
然后指指露娜,又指指西里斯,做了个抓花脸的手势。
西里斯恶狠狠地用眼神警告他闭嘴,把隐身衣向上拉了拉,确保完全遮住他们。
“你之前不是说变狗的时候经常去和流浪猫玩吗?”詹姆继续用气音逗他,“这只怎么特例了?难道因为她是露克蕾西娅小姐的专属护花使者?”
“闭嘴,死叉子。”西里斯几乎是凑到他耳边咬牙道,“不然我就用克劳奇那招,把鞋带系在一起,让你出去时候当众摔个狗啃屎。”
詹姆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但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两人小心地移动,跟上缓步走向湖边的卢平和露克蕾西娅。
卢平和露克蕾西娅在湖边一处背风的石凳旁停下。
明媚的阳光下,湖水闪着细碎的金光,远处几只小船慢悠悠地划过湖面。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都在思考如何开口。
“克劳奇小姐,关于那天…”
“卢平先生,我想为…”
两人的话撞在一起,然后突然停住。
露克蕾西娅眨了眨眼,卢平挠了挠后脑勺。
空气中有种奇妙的默契,像是两个想要道歉的人发现对方也在想同样的事。
卢平先笑了,然后露克蕾西娅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隐身衣下,詹姆死死咬住嘴唇,继续抖个不停。
他用手肘碰了碰西里斯,无声地做着夸张的口型:“看看他们,简直太默契了!月亮脸找到他的真命天女了?老兄,你要忍痛割爱了?”
西里斯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脚轻轻踩在他的鞋尖上,无声地警告他别笑出声。
“太有意思了。”詹姆还在无声地调侃,“两个人说话都能撞上,下次是不是该让月亮脸喝点你的复方汤剂帮你和露克蕾西娅小姐拉进一下关系?”
卢平礼貌地示意道:“请,你先说吧。”
露克蕾西娅咬住下唇,在心里深呼吸。
“我,我想为走廊那天的事道歉。那个咒语...我没想到会那么强烈。只是看到您的状态,我下意识就...我真的很抱歉可能让您受伤了。那不是我的本意。”
“不,不,”卢平赶紧说,“是我该道歉。我不该在那种时候出现在走廊上。邓布利多校长为我制定了计划,而我因为在天文课待得太久,差点...我很抱歉吓到了你。”
露克蕾西娅摇摇头:“您没有吓到我...好吧,也许有一点,但我明白那是…很难控制的。而且,我想我可能找到了能帮助到您的东西。”
露克蕾西娅在书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羊皮纸。
她的手指在纸边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一种古老配方,可以缓解...”她停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词,“月痛。”
她把羊皮纸递给卢平,然后看了看四周。
确定没人注意后,她压低声音:“我和朋友已经收集到了大部分材料,有几种需要特殊处理。但我相信能在下次...之前完成。”
卢平接过羊皮纸,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每一个步骤都写得很详细,甚至还有小小的注释,显然是花了大量时间整理的。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虽然詹姆和西里斯已经告诉过他,但亲眼看到这些文字时,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涌动。
这不只是一张配方,这是一个女孩主动向他伸出的手。
“你真的不必...”他的声音有些不稳,“明明是我那天晚上吓到了你…”
“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上忙。”露克蕾西娅直视着他,“没有人应该独自承受那样的痛苦。”
西里斯不自觉地向前靠了靠。
他看着露克蕾西娅认真解释配方的样子。
看着她小心选择词汇不让卢平尴尬的体贴。
看着她专注地整理羊皮纸的动作。
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收紧了。
詹姆注意到他的变化,这次没有调侃,甚至连呼吸都轻了些。
“实际上。”露克蕾西娅看了下四周路过的学生,朝着卢平那边靠近了一些,声音几乎是耳语,“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帮我找到了最关键的材料。在禁林里...有一只独角兽愿意...帮忙。”
卢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她愿意主动袒露出来。
“独角兽愿意帮助你?这...这真是非常罕见且珍贵的礼物。”
“对她可不一样,是吧?”隐身衣下,詹姆用气声对西里斯说,“它简直把她当成森林女神一样。”
西里斯推开詹姆凑上来的脸,没有回应。
他想起那个夜晚,想起独角兽在月光下的选择,想起胸口那个结松开的瞬间。
现在,他又一次看到了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