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京城,春寒料峭。
阿娩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碗安胎药,正小口啜饮。这段时间虽然比较忙,但是身体却还能承受!
阿娩不由得认为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她的小福星!
青黛从外头匆匆进来,脸色古怪地福了福身:“夫人,外头传了个消息……”
“什么事这么慌张?”阿娩抬眸,见青黛欲言又止,不由蹙眉,“说吧,还有什么事值得你这副模样?”
青黛咬了咬唇,低声道:“秦王殿下……要娶萧家三小姐为侧妃。”
“啪”的一声,药碗从阿娩手中滑落,褐色的药汁溅在锦毯上,晕开一片暗色。
“谁?萧玉环?”阿娩声音微冷,“她不是已经……”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止住。萧玉环早已非完璧之身,此事在萧府谁人不知,若非萧远道极力遮掩,她早就被送去家庙了。如今燕昀竟要娶她?
“消息可属实?“阿娩镇定下来,只觉得惊讶又可笑!
“千真万确。”青黛压低声音,“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连聘礼都送去了。”
阿娩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院中的梅花已经凋零,只剩下几片残瓣挂在枝头,在风中摇摇欲坠。
“那么快吗?这件事楚衡知道了吗?”
“相爷一早就被召进宫了,怕是……”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楚衡披着一身寒意踏入内室,见阿娩脸色不对,眉头微皱:“怎么了?”
阿娩转身,直直望向他:“燕昀要娶萧玉环?”
楚衡眸色一沉,挥手示意青黛退下,这才走到阿娩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你知道了?”
“真是好笑!”阿娩轻笑道,“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燕昀也敢娶?难不成为了对付我们,燕昀已经和萧远道达成什么协议了?”
楚衡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低声道:“萧远道献上了一样东西,让燕昀不得不答应。”
“什么东西?”
“陛下密旨。”楚衡声音冷了下来
阿娩瞳孔微缩:“荒谬!陛下怎会……”
“密旨是假的。”楚衡冷笑,“陛下如今什么样子,谁人不知!燕昀把持着朝政,但燕昀需要萧家的支持,所以顺水推舟。”
阿娩胸口微微起伏,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小腹。萧玉环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骄纵跋扈,心思歹毒。若她入了秦王府,日后必成祸患。
“她不能嫁。”阿娩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至少……不能以完璧之身嫁。”
楚衡挑眉:“你想做什么?”
阿娩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萧玉环最在意什么,我就毁了她什么。”
“你要什么,让下人来!你现在怀孕,可容不得闪失!”楚衡不太同意阿娩自己去做这件事!
阿娩笑道:“无妨,不过是和故人叙叙旧!”
楚衡见她坚持,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让青黛更加护好阿娩的安全!
萧府后院,萧玉环正对着铜镜试戴一支金凤步摇,唇角含着掩不住的得意。
“小姐,这步摇真衬您!”丫鬟奉承道,“等您入了秦王府,定能把正妃都比下去!”
萧玉环轻哼一声:“秦王正妃?也配跟我争?”
她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柳叶眉,杏核眼,肌肤如雪。这样的容貌,合该是人上人。
“三妹妹许久不见,真是好兴致。”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萧玉环猛地回头,只见阿娩一袭素色长裙站在廊下,面上戴着轻纱,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你……你是谁?”萧玉环警惕地站起身。
阿娩缓步走进屋内,指尖轻轻拂过桌上的胭脂盒:“不过半年未见,三妹妹就不认得我了?”
萧玉环瞳孔骤缩:“你?你是萧宾月?!”
“嘘——”阿娩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我现在是楚夫人,阿娩。”
萧玉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挤出一丝笑:“二姐姐既然活着,为何不回府?父亲和祖母很是惦念……”
“惦念?”阿娩轻笑,“是惦念我死了没有吧?”
萧玉环被噎住,随即冷下脸:“二姐姐今日来,到底想做什么?”
阿娩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三妹妹看看这个。“
萧玉环狐疑地接过信,刚看了几行就脸色大变:“这……这不可能!”
信上清清楚楚写着,她与墨竹曾经私通的书信被人截获,如今正落在楚衡手中。
“三妹妹觉得,若这些信送到秦王手上,他还会娶你吗?”阿娩语气轻柔,却字字诛心。
萧玉环手指发抖,猛地将信撕碎:“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阿娩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交易。”
“什么交易?”
“我要你主动退婚。”
萧玉环尖声叫道:“不可能!”
阿娩不慌不忙地说道:“三妹妹不知道吧,当初那个墨竹就是燕昀的人!”
“什么?!”
“这件事父亲也知道!令你失身这件事倒不知道是不是燕昀的手笔,不过你觉得他会不知道这件事吗?还是即使知道了,也愿意娶你!你不想想为什么嘛?”阿娩像看着一个戏子一样嘲讽萧玉环!
萧玉环脸上不忿,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这个人:“你……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阿娩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日内,我要听到你病重不能出嫁的消息。否则……”
她轻轻拍了拍萧玉环的脸:“我不介意让萧家满门,给你陪葬。”
萧玉环的手指剧烈颤抖着,那些碎纸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以为凭这几张纸就能威胁我?父亲可是当朝户部尚书!”
阿娩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梳妆台的边缘,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三妹妹不妨看看这张呢!”
萧玉环慌乱地展开信纸,当看清最后那页内容时,脸色瞬间煞白——那是她亲手写给墨竹的情诗,字迹娟秀却露骨,末尾还按着她的胭脂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