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小野花并不是变异花,而是在之前去世的镜异能者借助种子保留那一缕的魂魄,她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没有关注到这个问题,这会儿冷静下来,想到小野花给她传递的信息忍不住怀疑起来。
沈清卿把她心里所想的说给了傅云晏听,傅云晏也早有怀疑,不过这个世界镜异能者本就稀少,怎么可以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都往他们的锅里跳,那他才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特意安排引导。
“还需要把小野花送去研究所吗?”沈清卿有些不安。
“先送去吧,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还是要杜绝潜在的危险,但是得跟他们说明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傅云晏沉思片刻道。
如今正是敏感期,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也就罢了,小野花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大不了就当个宠物养着,还能给沈清卿解闷,偏偏一切都发生了,又摸不清它的来历,就算是镜异能者利用这颗种子作为寄生体,那也要有人在背后帮助,显然小野花还是知情的,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这次来沈清卿并没有带上小野花,只留她在公寓里,沈清卿打了电话给宗成安,估摸着沈氏集团的事情忙完他也该回去了。
“宗叔,你去我公寓阳台有一株花,我猜测是变异种,你把她送到研究所,注意不要伤害它。”
交代完后沈清卿挂了电话总觉得心神不宁,傅云晏看她焦虑给她泡了一杯安神的薰衣草茶。
“在想什么?”
沈清卿喝了一口,躁动的心并没有被这带着淡淡的花香的茶安抚,“我用觉得我们这样做跟季葳没有区别。”
“季葳用人体做实验,罔顾人伦,伤害很多无辜的人,而我把小野花送到研究所,让研究员去研究她,但凡是做研究它就不可能不受到伤害,我安排了是一回事,研究员在有研究需要的情况下是否照做又是另外一件事,小野花何尝不无辜,就算她是被人利用,但是她现在心智未开,心思纯良,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傅云晏认真的听着沈清卿的顾虑,从前的沈清卿总是以尖锐的一面示人,对于他人的生死安危做出浑不在意的态度,像是一个满身是刺的炸弹,发觉危险毫不犹豫地迅速爆炸,可实际上她比任何人心里都要细腻柔软,只是将这份情感藏在心底,不允许任何人发现,将这份美好变成她的软肋,如今她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将她心底最隐秘最美好的特质摆出来,告诉他,这才是真正的沈清卿。
傅云晏的心被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落在他的心上又偏偏那样有重量。
他的眉目舒展开,眼里欣慰与心疼交织在一起,他把沈清卿摁在怀里。
“没关系,不要胡思乱想,你与季葳不一样,她的底色是自私是视人命如草芥,你只是为了自保,不要把小野花送过去了,我有能力保护好你。”
傅云晏的话轻描淡写,却给了沈清卿无限的力量与底气,就连他没有宣之于口的想法也尽数被沈清卿听去。
原来爱一个人的第一反应真的是心疼。
沈清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她以为傅云晏会说她太过于敏感又或者是太过于圣母,从前她总听别人说末世先杀圣母,上一世她也亲自实践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吃一寸又吃一寸,不长记性,却没想到在傅云晏心里变成了她最纯真的美好。
沈清卿隐下眼底酸涩的情绪,趴在傅云晏怀里,好闻的木质香萦绕在她的鼻头,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两个人抱了一会,傅云晏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打电话吧。”
沈清卿有了傅云晏的鼓舞,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宗成安拨了过去。
对面传来宗成安略带疑惑的声音:“沈总,我刚要给您打电话,我找遍了公寓并没有发现您说的话。”
“什么?”
沈清卿脸色一变,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心瞬间又悬了上来呀,宗成安不是粗心的人,他既然找了很多遍没有找到那自然是小野花消失了,但是小野花虽然进化出了腿,但是她并不会跑,又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沈清卿不死心地确认道:“整个公寓都找了吗,它很小一株,只有一株,是一朵紫色的小野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宗成安听到沈清卿这样问便知道这朵小花非同一般,沈清卿鲜少对什么东西这样上心。
宗成安冷汗直冒,但是还是如实回答道:“都找过了,确实没有。”
挂了电话,沈清卿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傅云晏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见到沈清卿拧着眉,他自然不能在这时火上浇油去确定小野花是不是消失了。
“走吧,我们回去找找,不要着急,她既然长了脚说不定是自己躲起来了,她是在我们面前没跑过又不代表她不会跑。”
傅云晏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安慰到沈清卿,沈清卿点点头,默认了傅云晏的说法。
不过她不仅担心小野花的安危,同时也担心整个基地的安危,如今江雨繁自然不会把手伸到她的这处,季葳在她身边安排的人被她拔得差不多了,除非是还有在暗处的。
能够在楚寒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她的房间,这武力到底有多高深……
沈清卿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回到公寓,宗成安一直等在门口,远远看到沈清卿跟傅云晏立刻迎了上来。
“公寓有被人侵入的痕迹吗?”
“没有。”
沈清卿快步走进去,公寓与她离开时没有区别,她离开不过半日,竟然又起了事端。
沈清卿仔细找寻一番,就连床底甚至柜子与前面的夹角都没有放过,仍然没有小野花的身影。
沈清卿的眉头此时拧得能夹死一枚苍蝇,傅云晏也找了一遍,他拍了拍沈清卿的后背,目光却不知怎的落到了餐桌后的冰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