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真不打算嫁人了,省得让人挑剔嫌弃!我可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司蕴停了手上的活,望向院子里。
司念云和小奶狗一起追着小鸭崽,追来闹去,笑声凌凌。
看着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我把她养大了就成!她以后养我老,我养您老!咱娘仨一块过!”司蕴笑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埋头整理行囊,笑回道:“那一定得好好教养,将你妹妹养成小家碧玉,她容貌随你,日后必定是个大美人,上门求娶的人,指定比你多!”
“干娘不如先去打探打探,哪家收女学生的学堂,比较好?”
司蕴想着,既然搬出来了,再将司念云送回善安堂上课,不太现实。
“不如就近吧!我听隔壁的大婶说,她儿子正好是个夫子呢!我明儿再去问问!”周嬷嬷蓦然抬头,“往后的生计?”
单靠司蕴在成国公府里领的一两月俸,只够吃喝,想送孩子上学堂,还是有些困难。
“这个干娘不用担心!我带你们出来,自会养着你们!”司蕴得意的笑道,“如今杨楼街街面上,有三分之一的铺面都在我手上!”
“我的乖乖,你如今真是厉害了!”周嬷嬷半信半疑,眯眼道,“你莫非真像他们说的,是神仙选中的人?”
闻言,司蕴哈哈大笑起来。
“光顾着乐!”周嬷嬷冷哼一声,“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如先帮自己赎身吧!我是听说二夫人和三姑娘,已经启程回京了,过几日就到!”
司蕴的笑声,嘎然而止。
在司宅吃过午饭,司蕴便回成国公府。
韶光楼里,突然多出一些行囊。
司蕴看了一眼,全是女人的衣物胭脂,正欲开口询问,凌霜从院外走入,手里还抱着两大包行囊。
“姐姐去哪了?”凌霜急得直掉泪,“大夫人说,那晚爬国公爷床的丫鬟是青萍,已经抬成妾室,还使唤我去搬行囊,青萍一会就来了!”
司蕴神色微讶,但很快敛去,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应该叫她青姨娘了!别再叫错了,到时候让人掌嘴!”
“算你识相!”
院外有人踏入,阮知意走在最前头,青萍跟在后面。
青萍一改丫鬟装扮,梳成妇人发髻,头上插满钗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但眼神却飘忽不定,显得有些作贼心虚。
司蕴带着凌霜,上前行礼。
“阮姑娘,青姨娘!”
阮知意上下打量着司蕴,冬装很厚实,领子很高,粗粗一看,瞧不出什么来。
可是傅稹被下了大剂量的春药,没有女人那晚他活不了,所以会是谁呢?
满府都找遍了!
“其实不是青萍!”阮知意握住司蕴的手,笑得人畜无害。
听此,司蕴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青萍和凌霜吓了一大跳。
“姑娘?”青萍不理解,抬她做姨娘,又为何要当众戳穿?
她硬着头皮顺了阮知意的意,本就心虚得很,这般在司蕴面前说,让她以后,如何还能抬得起头?
如何压得住底下的丫鬟?
“但是确有个丫鬟爬了床,她缩着不出头,好似瞧不上表哥的妾一般,这事,总得有人认下来,省得闹出笑话,你说对不对?”
阮知意笑眼睨着司蕴,眉眼像带着刺。
“阮姑娘说的对!”司蕴轻声附和。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抬你做妾,青萍我即刻带走,我还舍不得她呢!”
阮知意故意伸手,整了下司蕴的衣领子,隐约可见脖颈下,一处红痕,她眸中精光一闪。
“多谢阮姑娘抬举,我怕是没这个福气呢!”司蕴态度极为恭谨,又道,“国公爷在外院,给我排了好多事,每日都在外头办事,风吹日晒的,实在脱不开身!”
这话,是叫阮知意知道,她是傅稹的左膀右臂,不是后院争风吃醋的姬妾。
脑子清楚一点,不要整天来寻她晦气!
“是啊,只是满府的丫鬟都验过身了!听说你刚巧出门办事,才没验你!虽然表哥信誓旦旦说不是你,但总得验一下,才算公正,对吧?”
阮知意原本是想让青萍来磋磨一下司蕴,但临时她又改了主意,不如趁此机会验个身。
若不清白便斥她与人有染,当场打死就行,若清白也算羞辱敲打。
杨楼街一事,傅稹算是站到了高瞻澈的对立面,二人形同陌路,连带着她也受到冷落,高瞻澈总是忙得不见人影。
靖南王府大门紧闭,红绸高挂,不让她进了。
他忙什么呢?
婚期在即,春风得意,忙着成婚!
而她呢?样样失意!
高瞻澈不理她,傅稹执意退婚,他中了春药,宁愿扎自己两刀也要逃了,让她情何以堪?
一肚子的怨气,总得找个人渲泄,否则她要疯了!
“既然满府都验过了,自然也不差我一个!只是大夫人已经定了青萍,阮姑娘若再为此事纠结,岂不伤了青姨娘的脸面?日后让她为人耻笑?”司蕴面色淡然道。
听此,阮知意看了青萍一眼,青萍眼眶泛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出息!真当自己有什么脸面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婢,要不是跟了我几年,这好事能轮得着你?”阮知意轻啐一句,又把目光落在司蕴身上,冷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验验吧!咱们不说出去,不就好了?”
话落,阮知意竟上手,要亲自脱司蕴有衣裳。
司蕴目露震惊之色,侧身避过,劝道:“阮姑娘要验,也该请个嬷嬷来验,阮姑娘是个未嫁的姑娘,能懂得验什么?”
“你站住!”阮知意抓不住滑得像泥鳅一样的司蕴,指使青萍,“你将她抓住!把她衣服扒了我看看!”
“?”青萍愣住。
司蕴叹为观止。
这不胡闹吗?
或者就是纯粹想羞辱人。
没办法,傅稹不在京,没人给她兜底,不能硬碰硬。
司蕴盘算着先逃了再说,刚跑出院外,和外头正要进门的人,险些撞到一起。
柳管家大声呵斥:“莽莽撞撞的干什么?差点冲撞了贵客!”
司蕴定睛一看,柳管家领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宫装男子。
呃……不能算男子,应该是宫装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