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儿无女,家里早没人了!我能上哪去?”周嬷嬷像看着白眼狼一样,看着司蕴,生气地捶打了下司蕴的手。
“我认您做干娘的时候,就答应过您,给您养老!您出府以后,就住我新买的宅子里去!”
“你真买宅子了?”
“嗯!”
见司蕴点头,周嬷嬷欣喜道:“你真是越发有本事了!难怪国公爷喜欢你!”
闻言,司蕴脸色微滞,嗔道:“别乱说!”
“还瞒我呢?国公爷回京,就是为了和阮姑娘成婚,婚期一拖再拖,现在为了退婚,都敢公然和大夫人叫板了!他以前可是大孝子,从不忤逆大夫人!”
见司蕴转身上榻,周嬷嬷想着出府有了落脚点,心情霎时美丽起来,跟着上榻,开始八卦起来。
“那是阮姑娘不珍惜,他与旁人有私情,国公爷不得不退婚!”司蕴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周嬷嬷不知道阮知意怎么样,但她了解司蕴。
吹熄蜡烛。
周嬷嬷躺在另一头,笑问道:“你敢说,你不喜欢国公爷?”
“喜欢啊!”司蕴坦然道,“我以前还喜欢四公子呢,但凡有权势的男人,我都喜欢!”
“你就骗我吧!你以为我是个傻的?你以前说喜欢四公子,那全是为了攀附他,在这府里活下去!”周嬷嬷哼哼着说话,语气里尽是得意。
“我看人不会错,国公爷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周嬷嬷语气笃定。
“男人的情爱,狗屁不是!还是你教我的!”司蕴语气有些重,不知是想提醒自己,还是单纯想怼回去。
“是啊!可惜了,门不当户不对,注定没结果!”
周嬷嬷闭上眼感叹一声,快睡着前,突然出声提醒道:“你的宅子,我得睡上房!”
“好!没问题!我再给你领一个小女娃给你养着!”司蕴笑叹一声。
“那更好了!我就不寂寞了!”
很快,周嬷嬷的鼾声响起。
司蕴睁开眼,轻手轻脚地从床榻走下来。
拉开门走出去,她没有提灯,悄悄地穿梭在檐下长廊。
泛云阁对于司蕴而言,闭着眼都能走到想到的地方。
傅裕的屋子在最西边。
“滚!谁让你来的?我看见你都恶心!”傅裕嘶吼着,手边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咣当咣当~”
屋里尽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四公子,昨夜是三夫人让我来伺候你!你抱着我还说好好爱我呢,以后我就是你的通房了!”女人声音浑厚,一字一顿格外有力。
“闭嘴闭嘴!什么通房?我不认!滚!再不滚我杀了你!叫我娘来!我要司蕴!别给我塞些不三不四的人!”傅裕显然下不了床,大发脾气。
“司蕴是韶光楼的丫鬟,怎会来伺候你!四公子,徐大夫说了,您的身体不太行了!若再放纵情欲,恐祸及子嗣!”女人依旧言辞犀利地劝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说我不行?”傅裕大怒。
“行不行,你自己没点数吗?昨夜可都是我在卖力!”
“滚!”
傅裕忍着疼痛下榻,推着那女人,丢出门外。
门栓关上。
司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那丫鬟一脸淡笑,从面前走开。
傅裕为博名声,主动遣了屋里所有丫鬟和通房,昨夜用下药,她逃了,可他没女人不行。
临时没地找,只能从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就近找一个凑合。
可三夫人身边,哪还有什么年轻貌美的丫鬟?
有的要么是年老如周嬷嬷一般的婆子,要么是年长的丫鬟。
府里的丫鬟,但凡长得好一点的,都嫁了,到了年岁还嫁不出去的,通常长得不行,是打算在府里干到老。
昨夜伺候傅裕的丫鬟叫蝶衣,年纪比傅稹还大,就是那种壮得跟牛一样,吃饱饭能耕十亩田的女人。
两人以前交情就不错,有时候三夫人让蝶衣打罚司蕴,蝶衣下手都很轻。
“蝶衣姐姐!”司蕴追上去。
闻声,蝶衣回头,笑问道:“司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不会是后悔了吧?”
“哪能啊?周嬷嬷明早就离府了,我来陪陪她!”
听司蕴这么说,蝶衣脸色一滞,泛云阁里的丫鬟,都是周嬷嬷带大的。
听说周嬷嬷被赶出府,谁也高兴不起来。
司蕴悄悄塞了一块银锭,到蝶衣手心里。
“姐姐大恩,司蕴铭记在心!”
蝶衣霎时笑起来:“周嬷嬷特意交代过了,我义不容辞!何况这事让我碰上了,我也鱼跃龙门一会!你太见外了!”
话说得好听,但蝶衣收银锭的速度,丝毫不慢。
“姐姐有所不知,我如今在国公爷屋里伺候,实在不愿意再回来了!四公子一直纠缠不休,国公爷又不在府里,姐姐能否再帮帮我?”
司蕴说得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蝶衣低声道:“你可千万别再回来了!那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你尽管说!怎么帮?”
司蕴从布袋里掏出一瓶药,放到蝶衣手心,叮嘱道:“每夜睡前一滴,可壮阳!姐姐也不想夜夜没意思吧?”
蝶衣为难道:“可是徐大夫说……”
“不碍事!这是宫里太医给的药,能不如徐大夫吗?”
一说宫里的太医,蝶衣眼睛都亮了。
司蕴继续道:“这不是春药,这是壮阳药!能将男人一天的精力都集中在一起,这样都给姐姐用,四公子就不会想别的女人了!以后就守着你一人,不好吗?”
“那我先收下,试试看?”蝶衣很心动,迫不及待从司蕴手中,将药瓶抢过,真是想瞌睡有人递枕头。
傅裕不用药,对着她,根本不行,光灯也不行。
用了药,身子又亏损。
既然爬了床,总不能就一夜,之后都守活寡吧?
“姐姐常说快乐最重要!身子是男人的,快乐是自己的呀!这药还助孕,专克避子汤,要是能一举得男,姐姐就赚了!”司蕴兴奋地说。
“还是你心善!难怪周嬷嬷疼你!”蝶衣被哄得找不着北。
“姐姐也疼我呀!从小到大,姐姐救了我多少回,有好东西,我能不记着姐姐吗?”司蕴笑着恭维。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提到周嬷嬷被赶出府,同仇敌忾地骂着三夫人和傅裕,这对无情无义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