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小月,先不说了,你们一路骑着自行车过来,也怪冷的,走走,先去房间烤烤火,喝杯酒暖和暖和。”
陆远东说着,带着王大义和王开月来到房间。
刚进门。
王开月略带几分好奇地对陆远东问:“天明哥,嫂子和孩子没在家吗?”
陆远东微笑着说:“你嫂子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估计下午天黑之前才回来。”
陆远东刚说完,对旁边大山说:“大山,你去隔壁房间,柜子里面有瓜子和花生还有水果糖,另外还有些点心,你用盘子装好带过来。”
刚才的肘子几个人已经吃得只剩下骨头。
不过好在今天许白婷出门的时候,知道家里有客人要来,所以提前拌好了几道小凉菜,放在厨房的案板上。
陆远东招呼王大义和王开月先坐下,让陆青给沏茶的时候,他去厨房将凉菜一道道端上桌来。
厨房里面因为生了火,凉菜也没有结冰。
陆远东摆好筷子,然后又拿出来七八个油饼,放在炉盘的架子上开始烤。
王大义和王开月来到房间不到十分钟,眼前不大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类吃食儿。
凉菜有凉拌肚丝、蒜泥白肉、酸辣萝卜皮、盐水大虾、口水鸡、以及下酒必备的油炸花生米。
除此之外,还有一盘瓜子、一盘带壳的花生、一盘水果糖外加一盘老婆饼。
父女两人看到桌子上的物品后,他们彻底被震惊到了。
要知道。
王大义好歹也是王家村的大队书记,妥妥的村长,村里的土皇帝。
可他家,年夜饭除过饺子外,就是大队杀的年猪分到的一些猪内脏。
至于大年初一。
今天早晨吃了顿机器面,这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了。
平日里家里来客人,他们招呼客人,也基本上都是机器面,就算上凉菜,也不过是自己用黄豆生的豆芽菜。
至于说肚丝还有后腿肉这些,他们可舍不得这样吃。
基本上都是切成小块,然后里面加豆腐和萝卜以及大白菜,煮一锅烩菜。
吃的时候,也就孩子的碗里面能见到点肉。
大人碗里面基本就是带着油花的各类蔬菜。
其次,瓜子花生还有水果糖,他们也会买点儿,可买来之后也是自己家留着偷偷摸摸吃。
谁还会直接摆在桌子上招待客人啊?
但陆远东家,直接将席面上的菜给端上来了,而且看这些菜的卖相,比席面上的菜还要好吃。
人比人,活不成啊!
此时炉盘上的油饼已经开始滋滋冒油,陆远东翻了个面,将另外一面也烤热后,这才用筷子夹起来,“王叔,给,先吃点东西,随便垫吧垫吧。”
“今天既然大老远来了,晚上也就别走了,家里虽然不算宽敞,两个人还是能住得下。”
陆远东其实也不是傻子,他们接下来要在盘山大队修水电站,到时候就要将王家村的那条河完全引流到盘山大队来。
这件事情,如果王大义不点头的话,肯定是办不成的。
这会儿先和王大义将关系搞好点,等自己有求于人家时,他也好开口。
王大义暂时也不知道这些。
他接过油饼,不觉感慨道:“天明呀,人家都说你这两年赚了不少钱,现在看来,你这年轻人果然是发达了呀,瞅瞅桌面上这些菜,不敢想,真是不敢想呀。”
陆远东这时拿起另外一个油饼递给王开月,“小月,你也吃吧。”
王开月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陆远东则对陆青还有陆远山说:“你们两个就自己招待自己吧。”
陆远山乐呵呵地说:“哈哈,我们你就别管了,来你家,难道还能让我们两个饿肚子不成?”
陆远东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来两瓶酒,摆在桌上,“王叔,家里还有村里都还好吧?”
王大义叹了口气,吃着桌上的美味,语重心长地说:“好是好,就是穷啊……唉,不瞒你说,去年虽然收成还算不错,但村里大部分人家的粮食,基本上都熬不过四月份。”
陆远东说:“这也没办法,咱们农民就是靠天吃饭,再加上六盘山这地方气候寒冷,地里面粮食也产量不高。”
“上面定标准的时候,也没将这个问题考虑进去,纳税的标准还和人家产粮区一样……”
王大义连连点头,脸上透着无奈的神色,“这不,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我才来找你了。”
陆远东好奇问:“额?王叔,这种事情你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王大义说:“去年我们大队不是有两个人在你们砖瓦厂干活吗?这两人几个月下来,赚了好几十块钱。”
“这些钱最起码能让他们比别人家多熬四五个月。”
“所以我想,你看今年能不能在我们王家村多招几个人?你放心,只要你肯收,我这边会将村里最精壮的劳力给你派过来。”
陆远东皱皱眉头,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王叔,这件事情不是我不帮你们,关键从其他大队给砖瓦厂招收员工,要经过咱们公社审批,还要办理相关的手续。”
“公社给你们大队既然定了两个名额,想要增加的话,首先要公社领导点头同意才行。”
“如果公社领导不同意,我这边就算是同意了,那也不敢让你们王家村的人来我们盘山大队干活呀。”
王大义有些失落地放下筷子,低着头,居然开始哽咽起来:“也怪我这个当村长的没本事,我要是能和你一样的话,我们村乡亲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就在这时。
陆远东开口,对王大义说:“叔,你也别着急,这件事情完事我和咱们公社张书记谈谈,砖瓦厂这边确实还需要不少的劳动力。”
“完事你这边也准备准备,看看你们大队有没有实在能干的小伙子,等我和公社领导谈完后,我专门来找你。”
“不过具体我也不敢给你打包票,毕竟现在这情况您也清楚,我也害怕被人给扣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高帽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