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清珠,掌嘴。”
林萱放下茶杯,淡声下令。
清露清珠早就看这些嚣张的管事嬷嬷不顺眼了,要不是顾忌着夫人,都不知道揍她们多少次了。
现在夫人既然下令了,两人上去狠狠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两人现在的手劲是越发大了,先说话的王嬷嬷和张嬷嬷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后槽牙都松了。
还没轮到的刘嬷嬷大声道。
“大少夫人这是何意!我们不过是抱怨了两句,夫人就让丫鬟打我们!我要去禀告大夫人!”
说着,就往花厅外跑。
但还没跑几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一抬眼,各个门口都已经被壮汉守住了。
陆铁牛站得和堵门一样,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自上次贵人让他回去训练一只护卫队之后,这可是贵人第一次喊他们做事,可得做好了!
“大少夫人!你这是何意!竟让人将我们都困在这里!我们是下人,可不是犯人!”
刘嬷嬷大声道,企图煽动他人。
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但还没开口,清珠就已经追上去一巴掌扇了下去。
用了平时的十二分力,刘嬷嬷直接被打飞了一颗牙,脸上瞬间肿的和馒头一样。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下去,刘嬷嬷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别说开口,连口水都控制不止。
想开口的人瞬间就闭上了嘴。
今天大少夫人摆明林是想杀鸡儆猴,他们可不想当那第四只鸡……
“我们夫人不止是伯府大少夫人,还是当朝二品诰命夫人!你们三人是伯府奴婢,入贱籍,居然敢对夫人出言不逊!你们不该打吗!”
张嬷嬷和王嬷嬷捂着脸,满脸不忿。
“奴婢何时对大少夫人出言不逊了!奴婢们难道说几句实话都不行吗!奴婢们是贱籍,但大少夫人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清珠又是两巴掌甩下去。
“你们以为就你们有脑子是不是?说得话阴阳怪气的,真当我们听不出来吗?!”
两人捂着脸不敢再开口。
林萱见鸡杀的差不多了,徐徐放下茶杯。
“今日将大家聚在这里,一是自本夫人掌家之后,还未正式与大家见过面,导致有些人连现在的主人是谁都分不清楚。大家今日之后可要记清楚了,本夫人才是掌中馈之人。”
林萱话中意有所指,下面的人自然都听得出来。
陈如兰那边的人却是不以为意。
大夫人在伯府经营多年,大少夫人刚来,虽得了掌家之权,还不是第二个二夫人,凡事都还是听大夫人的。
林萱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轻轻勾起唇角。
“这第二件事嘛,本夫人找了几个账房先生,查过之后,发现府中开销巨大。这伯府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此铺张浪费,也不是长久之计。”
管事嬷嬷和账房先生对视一眼,果真是不得宠的女儿,眼皮子就是浅,有好日子都过不了。
就算再如何节约,该到他们手上的银子还是会到他们手上,不过是下头人更难过罢了。
“所以,本夫人决定,内外院管事、账房的月钱银子全都降一两,其他的全部根据等级和岗位不同,加五十纹到半钱银子!”
“同时,所有采买均要提供报价单,要本夫人审核后再行购买,否则,由采买之人自行掏腰包。”
“各处管事每日都要将手底下人所做的事情记录在册,并于第二日交给本夫人过目,若所做记录与实际不符,初犯罚一半月银,再犯罚全部,三犯,重打三十大板,并从管事的位置上退下去!”
“别想着欺瞒本夫人,大公子是干什么的想必不用我多说。兴许你们在做假的记录时,锦衣卫就在你的横梁上看着。”
“另外,账房新增两名账房先生,帮助陈先生更好记录伯府各项开支。”
“还有,静岚院门口有一口箱子,若有人被其他人欺压,可写纸条举报,若不会写字,直接告知静岚院的守卫也可。”
“毕竟,本夫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见不得这些腌臜手段。在场的若想试试锦衣卫的手段,尽管出手。”
底下人听见这话,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们的月银本就少得可怜了,还要孝敬给管事一些。
那些管事们都是看人下菜碟,孝敬得多的,嘴巴甜的,日日不用做事,还高人一等。
而他们这些只能老老实实干活,不止比那些人多干活,还经常要被罚。
现在大少夫人不止给他们加月钱,还愿意替他们出头!
内外院掌事和账房则是脸色铁青。
今日林萱这一出,根本就是为了他们!
不论是采买需经过她的同意,还是将手底下人做得事记录在册,以及增加账房人手,都是在削弱他们手中的权利,并且断他们的财路!
“大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们吗?”
陈账房黑着脸问。
陈账房是陈如兰的远房表弟,进伯府已有十余年,那些账册大多出自他手。
此人仗着和陈如兰的亲戚关系,在下人中作威作福,如今的日子,怕是过得比一般富户还好。
他还糟蹋了府中好几个小丫鬟,逼着十五六岁的丫鬟给和她们爹差不多大的人做妾。
上辈子她一开始嫁入伯府,娘家不疼,婆家不爱,还经常被罚去跪祠堂,他有一次喝了酒,竟敢摸到祠堂来想强要了她。
要不是她直接拿香炉砸了他,就要被他得逞了。
但是那之后,陈文珠对她的态度便更差了。
思绪再回到现在,林萱一双清灵灵的眸子看向陈账房,眼中的嘲讽之意明明白白。
“本夫人不过是见陈账房一人记账着实辛苦了些,这才让人帮忙,陈账房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而且,陈账房这懂不懂就扯什么相信不相信,难道说,账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