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桢回宫复命后,晋元帝当即下旨查封整个崔氏,大批的官兵涌入,搅得整个崔府鸡犬不宁。
刚抱着夫人睡下的大理寺少卿再一次被叫了过来,脸上一片怨气。
“抓回去,严加拷问!”
都不是审问了,而是直接要上刑,可见他怨气很深。
江承轩和崔婉宁得到消息后,顿感天塌了。
“你要去哪?”江承轩呵住正要往外走的崔婉宁。
“我进宫,去求皇后娘娘。”
崔婉宁已经慌得不行,崔氏是她的靠山,是她坐稳太子妃,乃至后位的依仗。
如果家族倒了,那她也就完了!
江承轩一听,脸色难看至极:“不准去。”
崔婉宁脸色苍白:“殿下!那是我的母族,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现在去,就是连本宫也要受牵连。”
闻言,崔婉宁止不住的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江承轩,你这是要让整个崔氏给你当挡箭牌吗?”
江承轩不以为然,眼神寒戾的看着她,冷漠道:“不然呢?难不成还要本宫冒着被废的风险,替他们脱罪吗?”
“从父皇把贪污案交给蔺阑之查办开始,就已经摆明了他要打压世族的目的。”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崔氏还逃得掉吗?”
“别说是你我,哪怕母后出面,也只怕会遭到父皇的训斥和厌恶!”
砰——!!!
茶盏落地摔成碎片,滚烫的茶水飞溅而起,全数洒在跪在地上的崔皇后身上。
手背烫出一片滚红,却是一声痛呼都不敢出。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崔皇后跪在殿中,颤声道:“陛下,崔氏百年忠心耿耿,此事定有猫腻,求陛下明查!”
晋元帝冷笑:“皇后身在后宫,又如何得知崔氏未存异心?”
崔皇后浑身一颤,随即又俯低了一些,继续道:“臣妾出身崔氏,自幼听从长辈教诲,要忠于陛下,忠于大晋。”
“臣妾不信,他们会做出损害大晋,背叛陛下的事。”
“呵。”晋元帝此刻看向崔皇后的眼神没有一点多年夫妻的情意,而是充满厌恶。
遥想起他刚登位时,崔氏那群老贼便试着想要拿捏自己。
若不是他从中周旋,在朝堂上迅速提拔自己的人,只怕这天下早就是崔氏的天下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他又岂会错失良机。
“看来皇后已经病入膏肓,该回去好好养病了。”
闻言,崔皇后惊恐的抬起头看向上方龙椅上的人,不等她开口,就听到晋元帝继续说:“即日起,皇后静养,后宫诸事全都交由兰贵妃代管。”
口谕一下,就注定崔皇后的后半生只能在自己的宫里,不得出入了。
“陛下,您不如废后!”
崔皇后狠了狠心,高声道。
晋元帝冷漠的看着她,说道:“待朕查明崔氏所犯罪行,自会重新定夺。”
果不其然,崔皇后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传到江承轩和崔婉宁的耳中。
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崔婉宁当即瘫坐到椅子上,面色发白。
江承轩摆手让送消息的暗卫退下,然后嘲讽的看着她:“都听到了吧?现在还觉得母后能救崔氏?”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崔氏倒下吗?”崔婉宁稳住心神,严声道:“殿下别忘了,东宫和崔氏是一条船上的,崔氏倒了,对殿下来说并非好事。”
江承轩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情势逼人,他还没想到应对的法子。
好一会儿,他突然看向崔婉宁。
“你不是跟蔺阑之有旧情吗?去求他,让他帮你度过这次难关。”
崔婉宁顿时僵住。
若是以前,她第一时间肯定是会想着找蔺阑之的。
可自从上次被蔺阑之戳破当年那件事后,崔婉宁便再无脸面见他。
见她不回话,江承轩很是不悦。
“怎么?之前没事的时候,你恨不得追在他身后,现在出事了,怎么不去了?”
崔婉宁没敢说自己和蔺阑之闹僵的事,垂下眸,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想,他肯定会看在哥哥的份上再帮自己一次。
“臣妾明日一早就去。”
听到回答,江承轩这才满意,却还是扔下狠话:“这是崔氏最后的机会了,若他不肯帮忙,那你也别怪本宫无情。”
翌日,天还未亮,崔婉宁的马车就已经停在望月居大门外。
守卫一听是太子妃,立马前去通报。
蔺阑之还未起身,正搂着江晚楹睡得正香。
惊蛰硬着头皮敲响了门。
蔺阑之睡得浅,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上江晚楹的耳朵,低声问:“什么事?”
门外,惊蛰压低声:“主子,太子妃来了。”
闻言,蔺阑之眼底划过一抹烦躁。
怀中的人动了动,咕哝道:“怎么了?”
柔情瞬间冲散那股烦躁,低头啄了啄她的鼻尖,柔声道:“公主继续睡,臣去看看。”
江晚楹嗯了一声,然后翻身朝着内侧,继续呼呼大睡。
蔺阑之暗叹一声,被扰了清梦的烦躁再次攀升,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起床。
前厅。
崔婉宁被带来这里等。
因为蔺阑之早已交代,除了江晚楹之外,不得其他人擅自踏入听玉轩。
一听是蔺阑之交代过,崔婉宁不免又开始嫉妒起江晚楹。
明明以前她就是个草包又恶毒的空花瓶,放在京中一众贵女中,除了公主的身份一无是处。
她就该成为皇室用来笼络的棋子,或者稳固朝局送出去和亲的质子。
结果她偏偏命好,嫁给了蔺阑之!
崔婉宁起初还安慰自己,蔺阑之心中无人,且极其厌恶强行送上门的女人。
她想,江晚楹就算嫁给蔺阑之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可是呢?
如今蔺阑之把她当成眼珠子一般的宠!
崔婉宁越想,心底的嫉妒越来越浓,眼看等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人,她气的直接起身准备冲去听玉轩。
惊蛰见此,立马挡在门口:“太子妃,主子与公主尚未起身,还请稍坐片刻。”
崔婉宁瞪大眼:“你说什么?”
蔺阑之和江晚楹那个贱人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