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雨夜潮湿而压抑,黄浦江边的老街巷弄狭窄,路灯在雨幕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董文翊带领团队从福记书肆撤离,血鸦的尖鸣还在耳边回荡,鬼枭的毒虫显然已锁定了他们的行踪。
队伍在林瑶的指引下,钻进一条隐秘的后巷,目标是青龙会的备用据点——一间伪装成废品回收站的地下室,藏在法租界深处。
董文翊走在最前,夹克湿透,铜片在胸口硌得发疼,血誓反噬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强压不适,目光扫视巷口。徐震断后,冲锋枪藏在风衣下,护目镜下的眼神冷峻,随时准备应对埋伏。
林瑶紧握龙脉图残卷,低声对身旁的苏小曼道:“小曼,注意脚下,鬼枭的血鸦可能藏在暗处。”苏小曼点头,手里攥着一把改装过的电击棒,冒险的兴奋掩盖了疲惫。
诸葛瑾提着刻有八阵图的木盒,走在队伍中央,温润的面容透着凝重。他低声道:“血鸦是鬼枭的眼线,安全屋暴露,说明青龙会内部的漏洞比我们想的严重。”
孙昊跟在他身侧,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沉声道:“银狐和鬼枭联手,背后还有白虎的影子。青龙会的内鬼,可能是高层。”
“高层?”小刀插话,背着笔记本,耳机挂在脖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背包,“我查过青龙会的加密网络,防火墙被改过,只有核心成员有权限。内鬼不简单。”他咧嘴,试图缓解紧张,“老董,备用点靠谱吗?别又是个老杜那样的坑。”
董文翊冷哼,未答,推开回收站的铁门。门后是个堆满废旧金属的院子,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味。
一名守卫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暗处,见是董文翊,点了点头,掀开院角一块伪装的铁板,露出向下的水泥台阶。众人鱼贯而入,铁板合拢,隔绝了外界的雨声。
地下室宽敞,四壁贴着隔音板,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散落着地图、通讯器和几把拆卸的枪械。昏黄的吊灯摇晃,投下晃动的影子。
林瑶一进门便摊开龙脉图,铜片放在一旁,低声道:“我们得尽快确认秘库的下一步。诸葛瑾,你的八阵秘档有新线索吗?”
诸葛瑾打开木盒,取出竹简,指着上面的星图刻痕:“八阵星锁的方位与天皇祭坛相连,祭坛机关需要诸葛氏血脉和玉玦共鸣。秘档提到,蜀汉秘库深处有石棺,藏天皇秘档,记录龙脉的完整布局。”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董文翊,“但石棺有尸蛟守护,锦江水脉的灵异生物,比黑市的更凶险。”
“尸蛟又来?”苏小曼皱眉,放下电击棒,“锦江那几只已经够恶心了,秘库里还有?”
“不仅有,还更麻烦。”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地下室角落传来,低沉中带着沙哑。众人猛地转身,徐震举枪,枪口对准阴影。
一个男子缓步走出,穿着灰色夹克,脸庞瘦削,眼神如星,带着几分疲惫。他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别紧张,我是曹渊,魏国曹氏后裔,林瑶让我来的。”
“曹渊?”林瑶推了推眼镜,点头确认,“对,我联系过他。曹渊是星象师,研究魏国星图,被黑市追杀,主动求助青龙会。”
董文翊眯眼,打量曹渊:“星象师?魏国星图跟蜀汉秘库什么关系?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血誓反噬让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冷。
曹渊苦笑,从背包掏出一卷泛黄的绢书,摊在桌上:“魏国星图是曹操布下的龙脉节点,与蜀汉八阵、东吴水脉相辅相成。天皇玉玦的星位布局,藏在星图的星宿变化中。我被银狐追杀,就是因为破解了星图的一部分。”他指着绢书上的星宿线,“武侯祠的八阵星锁,下一道机关可能需要星图指引。”
孙昊皱眉,插话:“星图?东吴水脉的古籍没提这个。你的情报可信吗?”
“可信。”林瑶接话,目光坚定,“龙脉图的残卷有星宿痕迹,与曹渊的绢书吻合。他的星图能帮我们破译祭坛机关。”她看向董文翊,“老董,曹渊加入,秘库的胜算更大。”
董文翊沉默片刻,点头:“好,你留下。但曹渊,动机说清楚。你跑来掺和,不只是逃命吧?”
曹渊眼神一暗,低声道:“复仇。魏国曹氏被灭,星图是遗族最后的希望。银狐和白虎想毁龙脉,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他的语气平静,却藏着深沉的恨意。
徐震皱眉,放下枪:“复仇?老董,这家伙的动机得盯着点,别拖后腿。”
“盯着。”董文翊冷笑,目光转向小刀,“内鬼的事,查得怎么样?”
小刀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几行加密数据:“还在挖,但有条线索。青龙会成都分部的通讯日志被删,有人掩盖了老杜的背叛。内鬼可能在上海高层,我需要48小时。”他顿了顿,咧嘴,“不过,银狐的悬赏又涨了,咱们现在是黑市的头号目标。”
“头号目标?”苏小曼撇嘴,“那就干到底!秘库的玉玦,咱们必须抢在银狐前面!”
诸葛瑾皱眉,欲言又止,目光落在竹简上。林瑶察觉他的犹豫,低声道:“诸葛瑾,有话直说。秘档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诸葛瑾叹气,指着竹简一角的血色印痕:“秘档提到,天皇祭坛的机关一旦启动,龙脉会引发异动,可能惊醒锦江深处的尸蛟群。你们要进秘库,得准备面对整个水脉的灵异力量。”
“尸蛟群?”董文翊皱眉,敲了敲桌子,“玄龙没提这茬。他在武侯祠放话,秘库的代价是命,看来不只是吓唬。”他看向众人,“休整一晚,明天回成都。曹渊,你的星图最好管用。”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通讯器响起刺耳的蜂鸣,小刀猛地接通,脸色一变:“不好!银狐的人锁定了备用点,鬼枭的血鸦在外围布网,咱们得立刻转移!”他合上笔记本,抓起背包,“老董,撤还是打?”
“撤。”董文翊果断道,抓起铜片,“秘库的仗在成都打,这儿别浪费子弹。”他推开地下室侧门,外面雨声轰鸣,巷弄深处,血鸦的赤光若隐若现,像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众人冲进雨夜,曹渊紧握绢书,目光沉如星海。黄浦江的波涛声在身后低吼,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