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的夜色被霓虹灯切割得支离破碎,黄浦江面波光粼粼,掩盖了城市的暗流涌动。
董文翊一行从成都连夜撤离,辗转数百公里,避开银狐的追踪,终于抵达青龙会在上海的安全屋——一栋隐于法租界老街的二层小楼,外墙爬满藤蔓,门牌上“福记书肆”的招牌蒙尘已久。
楼内,木质地板吱吱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潮气的味道。董文翊推门而入,夹克上的雨渍未干,铜片依旧揣在胸口,血誓反噬让他脸色苍白,步伐却依旧沉稳。
徐震跟在身后,卸下战术背包,枪械压在手边,眼神扫过房间,确认无异。孙昊最后一个进门,肩上多了道浅伤,是武侯祠突围时被暗哨划的,他沉默地擦去血迹,目光复杂。
房间中央,林瑶坐在一张堆满古籍的书桌前,鼻梁上的眼镜映着台灯的光。她30岁,历史系博士,眉眼间带着书卷气,但指尖翻动古籍的动作透着果断。
见三人进来,她推开桌上的龙脉图残卷,起身道:“你们可算到了。武侯祠的事,小刀已经传信了。铜片呢?”
董文翊从夹克内兜掏出铜片,递过去:“八阵图的钥匙,差点让我们全栽在锦江。”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房间角落,“苏小曼呢?还有新来的那几位?”
林瑶接过铜片,指尖摩挲着刻 “‘蜀’” 字的纹路,皱眉道:“小曼在楼上,修复唐墓篇的文物,稳定团队情绪。至于新来的……”
她话音未落,楼梯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苏小曼一身工装,脸上带着冒险的兴奋,手里捧着一块修复好的玉佩,笑盈盈地走来:“老董!徐哥!你们没缺胳膊少腿吧?”
徐震难得挤出笑,拍了拍苏小曼的肩:“放心,尸蛟没那么容易咬死我。”他转向林瑶,“说正事吧,铜片开了武侯祠的星锁,玄龙让我们进秘库,但白虎和银狐咬得太紧。我们得快。”
林瑶点头,示意众人围桌坐下。她摊开龙脉图残卷,指着成都地标:“铜片指向蜀汉秘库的天皇祭坛,藏天皇玉玦和秘档。武侯祠的八阵星锁只是第一道机关,秘库核心还有更复杂的布局,可能需要诸葛氏血脉。”她看向孙昊,“你提到东吴水脉,有没有祭坛的线索?”
孙昊揉了揉肩上的伤口,沉声道:“东吴古籍记载,蜀汉秘库的祭坛与三国龙脉相连,玉玦是钥匙,祭坛是枢纽。孙氏水脉曾参与龙脉布局,建康秦淮河可能藏着另一枚玉玦。”
他顿了顿,目光微沉,“但我提醒你们,守护者分裂后,白虎叛派的目标不仅是秘库,还有整个龙脉。他们勾结黑市,银狐只是先锋。”
“银狐……”董文翊冷笑,靠在椅背上,“她在锦江布了尸蛟,背后还有个叫鬼枭的毒虫专家。青龙会的情报呢?小刀查到什么?”
楼梯口传来一阵轻笑,一个瘦削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小刀耳朵上挂着耳机,手里敲着一台老式笔记本:“老董,你一回来就催我,累不累啊?”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手指飞快敲击键盘,“银狐的网络痕迹我挖了点,她雇了个叫鬼枭的家伙,40岁,毒物专家,专养灵异毒虫,血鸦就是他的手笔。黑市悬赏已经翻倍,目标是天皇玉玦和你们的人头。”
“血鸦?”苏小曼皱眉,“唐墓篇没见过这玩意儿,听着就恶心。”
“比恶心更糟。”小刀咧嘴,屏幕上弹出一张模糊的照片,血鸦通体赤红,喙尖如针,眼中泛着诡光,“这东西能钻血肉,寄生后让人发狂。鬼枭在黑市很有名,银狐花了大价钱请他。”
董文翊皱眉,敲了敲桌子:“青龙会内部呢?老杜在成都出卖我们,内鬼是谁?”
小刀耸肩,收起玩笑:“还没查清。青龙会的加密网络被动了手脚,内鬼级别不低。我需要时间。”他看向林瑶,“不过,龙脉图的破译有进展吗?铜片和秘库的线索,不能再拖。”
林瑶推了推眼镜,指着龙脉图上的八阵纹路:“铜片的八阵图与秘库入口对应,但祭坛的机关需要诸葛氏血脉。我联系了诸葛瑾,他今晚到上海,带了八阵秘档的残本,可能有破解星锁的办法。”她顿了顿,目光扫向众人,“但我得提醒你们,诸葛瑾对秘档固执得很,合作未必顺利。”
“诸葛瑾……”孙昊低声喃喃,眼神复杂,“蜀汉诸葛氏后裔,八阵机关师。他来,玄龙估计也会露面。”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急促而低沉。徐震猛地起身,枪口对准门口,低声道:“谁?”
“是我,诸葛瑾。”门外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带着几分疲惫,“林瑶让我来的。”
徐震谨慎地开了门,一个29岁的男子站在门口,身形修长,穿着灰色风衣,眉眼清秀,手中提着一只木盒,盒面上刻着八阵图的简纹。他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铜片上,眼神一凛:“天皇玉玦的钥匙……你们比我预想走得远。”
董文翊眯眼,打量诸葛瑾:“秘档带来了?说说,八阵星锁怎么破?”
诸葛瑾放下木盒,打开,露出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八阵方位和星图。他沉声道:“星锁需要诸葛氏血脉激活,但祭坛的机关不止于此。天皇秘档藏在秘库核心,记载龙脉布局,动它,可能会惊醒锦江水脉的尸蛟。”他看向董文翊,“你身上有血誓,碰祭坛,后果自负。”
“后果?”董文翊冷笑,“银狐和白虎不给我们留退路。秘库必须进。”他顿了顿,目光扫向众人,“今晚休整,明天潜回成都。诸葛瑾,你跟我们走。”
诸葛瑾皱眉,刚要开口,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赤红的影子掠过玻璃,带着腥臭。苏小曼惊呼:“血鸦!”小刀猛地合上笔记本,低喝:“鬼枭!安全屋暴露了!”
房间陷入混乱,徐震冲向窗户,枪声划破夜幕。董文翊抓起铜片,目光沉如铁:“撤!去备用点!”他推开侧门,带领众人冲进上海的雨夜,黄浦江的波光在身后摇曳,像在低语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