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里来人说圣上召见,祁无寒便带着凌风进宫去了。
快到御书房时正好碰到了季权,对方像是刚从御书房告退。
“见过侯爷。”季权迎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又故意透露了一句,“陛下方才还问我周大人和赵大人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那你是怎么回的?”祁无寒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上的骨扇,好似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人也不在我手上,陛下问我,我也只能如实说了。”季权嘴角勾起一丝乖觉的讥笑,“侯爷想必不会怪我吧?”
祁无寒淡淡扫他一眼,带着凌风走了。
季权冷冷讥笑了一下,也走了。
当刘公公领着祁无寒进御书房时,圣上坐在龙案后正在批阅奏折,刘公公禀报了一声,陛下抬头看了一眼祁无寒,让刘公公先退下了,然后问他都查到了什么?
祁无寒便将崔静姝买通凝脂阁的人在胭脂中动手脚的事如实禀报了一遍,那周赵两家的姑娘都是用了这有毒的胭脂才容貌尽毁,万念俱灰之下才会走上绝路。
圣上听完后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不好。
“依微臣看,这崔二小姐心思歹毒,若是放她在外面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姑娘,该关进天牢好好管教一下才是。”祁无寒提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
圣上的脸色倒有几分不快了,语气也变得有几分不耐烦,“行了,你回去吧,此事不必再提。”
祁无寒见圣上是决心要把人保下,多说无益,便先告退了。
出宫的路上,他碰上了甄妃身边的大宫女,红姑。
“娘娘听说侯爷在军营那边遇到麻烦了,还请侯爷多多保重身体。”红姑将手里的锦盒呈给祁无寒,“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别挑战本侯的底线。”祁无寒冷冷说完走了。
“侯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凌风对红姑补充说明了一句,跟上祁无寒离开了。
当红姑回去时,手上的锦盒已经没了。
“娘娘的心意,侯爷已经收下了。”红姑回禀道。
甄妃美艳笑道:“本宫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她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娘娘说的是,她怎么比得上娘娘,连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红姑附和道。
......
从宫门口出来时,他又碰到了季权。
“皇城司如今都这么闲了吗?”当季权过来跟他行礼时,祁无寒淡淡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意味。
季权笑着回道:“侯爷把皇城司的差事都给办了,我这个督察使能不闲吗。”又笑着问道,“不知侯爷什么时候能把人送过来,我也好向陛下交差。”
“你不用交差了,事情已经结了。”祁无寒留下这句话,登上马车离开了。
季权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宫门,嘴角勾起一个冷嘲的讽笑,“还是有权有势好啊,连陛下都护着~”
马车到街上后,祁无寒跟凌风吩咐了一件事,凌风便带上两名黑甲卫先行离开了。
回到侯府后,祁无寒第一件事便是向石管家问姜兰在做什么,第二件事便是去找她。
“小的刚才见夫人在园子里看梅花,这会儿应该还在园子里。”
祁无寒知道园子里种的那几棵梅花在哪儿,便让石管家去忙,他自己一个人往那边去了。
园子里这几颗梅花树这两天才陆续开花,一树树红梅花开得正好,远远看去如红宝石一般鲜艳耀眼,空气里也浮动着似有若无的梅香。
姜兰怀里抱着几枝红艳艳的红梅花准备带回去,放在屋子里既好看还能添几缕梅香,一举两得~
她刚转过身就碰到了一堵“墙”,下一刻便发现不是墙是个人,还长着一张跟男狐狸精一样会勾引人的脸~
“你走路怎么没声?”姜兰娇嗔他一眼,一张水灵的的脸蛋被怀中的红梅花衬托得愈发娇美动人,祁无寒一看到她这样带点儿羞答答的娇美样子就想挑逗她,调戏她,把她惹急眼了就往肩上一扛,扛回屋里好好哄哄~
这想法多少有点恶趣味了。。。
姜兰一看他那双笑吟吟的桃花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肯定又在想些不正经的事,微微脸红地嗔了他一眼,撇下他走了,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横腰抱起,动作温柔又熟练,十分稳当。
“地上滑,我抱着你走。”祁无寒温柔说道,那双桃花眼更是温柔得仿佛蜜糖化成的一般,姜兰被他看得有点脸烫,拿梅花遮了遮脸,愈发显得娇羞动人,祁无寒又加快了一点脚步,想快点把她抱回屋里去~
…..
晚膳时,祁无寒一面给姜兰夹菜一面跟她说了说上午进宫的事。
得知圣上要保下崔静姝,姜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虽然她也预料到了圣上多半不会重罚,但给个闭门思过这样的小惩大诫也好,起码能起个敲打的作用,让对方日后知道要收敛一些。
但没想到圣上会一点都不想追究,是她低估了圣上对将军府的器重……
“看来陛下还是想让福王和将军府联姻。”像是察觉到了她心里的失望,祁无寒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给与她无声的安慰,眸底又掠过一丝寒光,嘴角勾着一丝笑意说道,“要不我派两个人去把人拿麻袋一装,悄悄送到山上当姑子去。”
姜兰抿嘴一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想逗她开心,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你岂不是还要再赔个王妃给五殿下。”
祁无寒一笑了之,换了个话题道,“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姜兰眨着眼笑着问道。
祁无寒坏笑道:“没你好吃~”
“无赖...”姜兰烫红着脸嗔骂了一句。
......
第二天用过早膳后,祁无寒便带着姜兰出门了。
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匾额上写着珍馐楼三个字。
姜兰拨开车帘看了看门口匾额上的字,感觉这名字跟一品阁有得一比,再往楼里看了看,生意果然很好。
祁无寒告诉她这就是那位郝掌柜开的酒楼,昨天他先让凌风把酒楼的位置找到了。
姜兰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酒楼开得这么大,规模都能赶得上一品阁了,在京城盘下这么大一家酒楼肯定花费了不少钱财,看来这郝掌柜家底不俗啊~
刚进酒楼,眼尖的郝掌柜就瞧见了两人,连忙过来迎接,感谢两人过来捧场,将两人带去了二楼的贵宾包厢,给两人极力推荐了三道招牌菜,都是楼里卖的最好的,客人吃过后都赞不绝口。
一道香酥鸭,一道胭脂鹅脯,还有一道肚包鸡。
鸡鸭鹅都齐了,都是店里的头牌。
祁无寒问有没有酱肘子,因为姜兰喜欢吃一品阁的酱肘子,郝掌柜说不仅有酱肘子还有卤猪蹄,祁无寒要了两只酱肘子,再加了两个菜,姜兰拉了拉他的袖子表示够吃了,他便先点了这些。
郝掌柜让两人稍等,菜马上就来,然后往厨房去了。
姜兰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走,停在了屏风前,站着欣赏了会儿上面的刺绣,再绕到后面,发现另一面是不同的刺绣,欣赏了会儿后又绕到前面看了看,然后再绕到后面,反复看了两遍,当郝掌柜带着伙计来送菜时,她刚好绕到了屏风后面。
见桌子边只坐着祁无寒一个人,郝掌柜有点惊讶,还以为姜兰先走了。
“姜姑娘走了?”郝掌柜还以为两人吵架了。
“她是我娘子。”祁无寒纠正了一下,又抬扇指了一下屏风,“这个我买了,开个价吧。”
姜兰刷地一下就走出来了,表情有点懵,“买了?”
“买了。”祁无寒笑着点头。
郝掌柜说这屏风不便宜,有点不想割爱,祁无寒说他出双倍价格,郝掌柜说这屏风是他定做的一套,刚好每间包厢一个,要是少一个就不完整了。
“他开玩笑呢,您别当真。”姜兰又盯着祁无寒,防止他脑子一热说要将一套都买了。
郝掌柜也顺坡就下,上完菜后准备带着伙计离开时,祁无寒随口问了一句,“听我家娘子说,您之前是开客栈的,怎么想着开酒楼了?”郝掌柜让伙计先去忙,跟两人说起一段往事。
“很多年以前,我在京城遇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是真好,但我当时还是个穷小子,哪有脸上门去提亲,等我有钱了,她已经嫁人了….”
说到这儿,郝掌柜叹了口气,黯然神伤。
姜兰安慰道:“您也是想让她过上好日子,要是没钱吃什么穿什么,只能喝西北风。”
郝掌柜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
说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泪。
等郝掌柜离开后,姜兰跟祁无寒悄悄说那位姑娘多半是和离了要不就是丧夫了,郝掌柜这次来京城就是想再续前缘。
祁无寒听她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
和离?
丧夫?
再续前缘?
存心气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