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疯话自己信吗,但凡多读点书,也知道把没有血缘关系的变成亲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鱼从聆觉得没什么好听下去的了,她站起身想离开,微微侧头扫了一眼发癫的曾秀琴开口。
见鱼从聆准备离开,箜也松开禁锢王哥的手,大步跟了上去。
曾秀琴似乎是看不惯有人这样污蔑她的信仰,她愤怒地开口:“站住!”
没想到鱼从聆越走越快,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大声道:“我们主教可以复活人,完成最虔诚信徒的心愿!”
曾秀琴这句话倒是让鱼从聆停了下来,她挑眉看了眼箜,小声地询问:“真的会有这种能力吗?”
箜摇了摇头,小声回复:“没听过。”
鱼从聆又扫了眼肩膀上的小鸟,小鸟也摇了摇脑袋。
鱼从聆有些失落,她听到曾秀琴说主教能复活人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可以复活奶奶和爸爸吗?
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死本就是不能复生的。
徒留人间的只有凡尘中的执念而已。
鱼从聆嗤笑一声,又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她挑了挑眉看着玻璃另一端的曾秀琴。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你所相信的就是真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做的错事,将王浩这个无辜的孩子害成什么样?”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放下的那些炸药害得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可悲天真的想法害得其他无辜的人有多凄惨。”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能够改变能完成你那可笑的心愿?”
“凭你不要脸还是凭你脸比别人大一圈?”
她的话十分冷漠又带着浓重的怒气,狠狠将曾秀琴脸上的遮羞布摧毁得一干二净。
曾秀琴被这番话说得脸上的血色尽失,她像是接受不了尖锐的攻击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纤细到干枯的手紧紧握着,嗫嚅着想说点什么来反驳。
一旁的王哥重获自由之后,先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曾秀琴道:“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真的以为我是来看你笑话的吗?”
王哥看着曾秀琴无助的模样,眼底闪过一分心疼,他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一直认为和你在一起之后的人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以前的我浑浑噩噩,气死了我爸妈,就连亲戚见到我都是拿着扫把赶出去的,那个时候,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还能作为人活下来。”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发现连你也背叛我的时候,我甚至想要自我了结这失败的人生!”
说到这王哥眼睛红了几分,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鱼从聆在一旁不说话,她和箜静静地看着曾秀琴的神态从想辩驳到最后又无力地垂眸。
曾秀琴握紧拳头,垂下的睫毛将她眼底的情绪遮挡得一干二净。
王哥说到最后自己都气笑了,他恼怒地看着曾秀琴道:“就连现在你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欠你的吗?还是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你也没有欠我什么...”曾秀琴猛然抬头,一双眼睛红得吓人,她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主教大人应该会完成我的愿望才对...”
“都怪你破坏了主教大人的计划,都怪你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应该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了!”
“都怪你!你怎么不去死?”
曾秀琴将自己的头发扯得稀烂,一点都不在意头皮上的疼痛感,她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着鱼从聆。
箜直接挡在鱼从聆的跟前,锐利的幽紫色眼眸盯着曾秀琴,像是一把即将开刃见血的宝剑一样,带着警告意味。
小鸟翅膀微张,绿豆大小的黝黑色眼眸无波无澜地盯着她,小小的身影看着气势非凡。
曾秀琴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被这两双眼睛盯上总有一种来自骨子里、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
曾秀琴自己也没想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鱼从聆倒不怕这样的眼神,她从箜的身旁探出头道:“弱者只会将怨恨朝向对自己好的人,这一切都只是你咎由自取。”
可能是残酷的现实更容易让人崩溃,曾秀琴疯狂摇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又开始神神叨叨了,每次一有点什么事情你就开始装疯卖傻,似乎只要说你对才能将事情解决!”
王哥没注意到曾秀琴的状态不对,他只是头疼地开口:“当时查出来孩子不是我的时候,我虽然愤怒,但我也有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你什么也不说,就跟个谜语人一样,一问点什么就尖叫。”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王哥痛苦地坐在椅子上,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吵架的心情也没有了。
他脸色灰败地看着地板,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又发现这里不能抽烟,最后砸吧了一下嘴,幻想嘴里有糖。
他抬头对上曾秀琴通红的眼睛道:“以前你在家里怎么闹我也没管你什么,你后面把邻居什么的都吓跑了,警局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我也懒得说你。”
“我总觉得或许日子这样吵吵闹闹也能过下去,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接到你兴奋的电话,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开心的。”
“虽然每次看到那个小杂种都很烦,可看你因为他发疯发狂有时候我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
“可我也是个有血气的男人,你让我接受小杂种,我也很难接受,只能当他是个透明人。”
“看到你信那个什么教会的时候,看你精神好很多,我有时候还会出钱支持你的想法。”
曾秀琴的脸上开始有些许波动,她没想到王哥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