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和郡主挡在太子身前,声泪俱下,讲述着皇帝对太子、对她这个太子之女的宠爱,希望能劝自己父王回头。
太子妃也劝他不能一错再错,走上不归路。
太子冷着脸,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妻女。
“妇道人家,懂什么?那些大臣日日怂恿父皇废了孤,立三皇弟为储君。如今父皇灭了蒋家,就是斩孤臂膀,以后还拿什么和三弟斗。孤生母是先皇后,父皇的发妻!孤乃嫡长子!若是登不上那个位置,咱们都别想有好下场!”
太子妃是先太傅孙女,先太傅已经致仕。太子妃娘家现在最出息的,便是太子妃的爹,不过是一个工部侍郎。给不了他太多助力不说,甚至还要仰仗太子府。
再看看三皇子的王妃,萧家之女。
萧家盘根错节,在朝为官之人众多。
萧家既是三皇子外家,又是岳家。和三皇子牢牢的绑在一起,两方联盟稳固又强大。
太子怎能不慌?
他冷冷地看着苦苦哀求的太子妃,正欲叫下人将太子妃和顺和郡主带走关起来。
却没注意蒋鼎之不耐烦的神色。
蒋鼎之的目光在太子妃身上扫过,再耽搁下去,怕是不等他们动手,都要被镇守京都的禁军和巡防营给包围了。
蒋鼎之给了身旁的白巾士兵一个阴狠的眼色。
一道寒光闪过,太子妃的颈间忽然飘出一蓬血色。
瞬间,温热殷红的鲜血喷溅在太子脸上。
“啊!”顺和郡主一声尖叫。“母妃!”
太子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倒下。
“你做什么?”太子一声怒吼。
太子妃家世虽不算好,但称得上贤良淑德。跟了他二十几年,两人曾经也有过琴瑟和鸣的时光。且太子妃给他生儿育女,将太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从没想过抛弃糟糠之妻......
太子眼眶发红,在他愤怒还未发出来之前。
蒋鼎之抽刀一刀将那名杀害太子妃的白巾士兵斩于刀下。
口中暴喝:“大胆,哪来的奸细,竟敢挑拨本将和太子的关系。”
夜间,室外灯光晦暗,太子只顾着和拦在宫门前的太子妃和顺和郡主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先前蒋鼎之和那死去的白巾士兵的神色交流。
太子怒火还没发出来,杀害太子妃的凶手就死了。
“殿下,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此人定是三皇子安插的奸细,意欲挑拨我等关系。此地不可久留,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快走。”
说着,蒋鼎之冷冷睨了一眼伏在太子妃尸身上痛哭的顺和郡主。
“将郡主带下去,关起来。”蒋鼎之冷声命令。
太子虽不满蒋鼎之的态度,也知事态紧急。顺和确实耽误事儿,太子妃之死也可以以后再算。
“你们,将郡主带走。”太子挥手,太子府的府兵赶在白巾士兵之前,上前将顺和郡主钳制起来。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带走。
皇帝对太子本就信任,平日里东宫到朝会的承宣殿的甬道只有两个小兵,几个太监看着。
今日瞧着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白巾士兵在前,将沿路的士兵和太监统统斩杀。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承宣门。
没想到,承宣门竟然是开着的。
探路的白巾士兵回去禀报蒋鼎之的时候,蒋鼎之都不敢相信。
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耍了。
承宣殿内,皇帝和皇帝的心腹大臣皆在其中,四周是守卫京都的五万禁军。
另还有五千城防营士兵分散守在京都各处要塞。
蒋鼎之在京中潜伏两日,并未看见京郊禁军调动,连城中的城防守卫都没有动作。这些禁军从何处冒出来?
他原想悄无声息地入京,趁着皇宫没有防备,联合太子,好杀个措手不及。辅佐太子上位,他再做摄政王......
殊不知,从圣旨送去的那一刻,蒋鼎之便落入了皇帝的圈套。
蒋鼎之这时才悔之晚矣。
他该逃的,反正他娘也没了,去了夏国一样能娶妻生子。
少量的白巾士兵逃出了皇宫。
蒋鼎之是重点关注对象,他自然无法走脱。
紧要关头,他竟然挟持了太子。
皇帝与太子的父子之情源于皇帝对先皇后的愧疚和亏欠。
当今圣上夺嫡时可是十分惨烈,他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先皇后是为了救皇帝而死。
先皇后死在与皇帝感情最好的那年,又只留下太子这么一个孩子,太子是皇帝抱在膝头长大的。
皇帝也知道太子平庸,但是他同样也知道,他的嫡长子,若是不做皇帝,根本不会有好下场。
他做了十几年明君,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将恒国治理得繁荣昌盛。唯一的私心就是想将自己的江山给自己最爱、最愧疚之人的孩子。
为此,他还选定了不少顾命大臣。
太子妃和顺和郡主是今晚皇帝给太子的提点。
只要太子顾念一丁点儿父子之情,禁军马上就会包围东宫,将蒋鼎之射杀。
太子何至于落到现在两头不讨好的地步。
看着被蒋鼎之挟持的太子,皇帝一步步走下台阶。
“狗皇帝,你害死我母亲,毁我家族。我蒋家为你镇守西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揪着那些小错不放!”
蒋鼎之知道大势已去,挟持着太子一步步后退。
“蒋鼎之,你母亲是你自己害死的,还不束手就擒,放开太子。”呵斥的是工部侍郎,太子妃的父亲。
“老东西,你女儿都死了,还有心思管你的太子女婿!”蒋鼎之一声怒喝。
“你......”工部侍郎气得胡子发抖,眼中染上哀伤之色。
皇帝叹息一声,“鼎之,比之你父兄,你差太远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宝贝儿子。”蒋鼎之经过一番厮杀,发须皆乱,此刻双眼通红,更是状似疯魔。
“若不是圣上仁慈,你以为你能顺利走回京都?还不快放开太子,或许你还能多活些时日。”这回说话的,是禁军统领。
他拔出腰间佩刀,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