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情有些落寞:“为什么不行呢?半夏,我的身体,如今很不好,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再颠簸,只想在这个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着,我爸爸妈妈留给我这样好的一个地方,为什么我还要离开呢?”
“可是半夏,如果你想走,我是能理解的,我不拦着你,你健健康康的,又年纪轻轻,应该出去见见世界,我觉得,你也不必去找玛吉,自己到外面去闯一闯,不好吗?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半夏的眸光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一下去:“那怎么行呢?我怎么可以离开小姐呢?我的命都是小姐给的,我怎么可以离开小姐?”
我轻笑一下:“半夏,你也说我们是患难的交情了,我只愿你好,不用你报答我,你过得好,我才会高兴,我才喜欢。”
半夏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小姐,你,真的吗?”
我轻轻点头:“我没有记忆,不记得过往,但你是我记忆里的人,相依为命了好几年,我当然希望你好,你放心,我有很多钱,温森告诉我了,我有很多很多钱,几辈子也花不完的,以前我们在的那个岛,也不是我舅舅的,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
半夏的眼睛越来越亮。
我问道:“你,还要去找玛吉吗?”
半夏的目光闪了闪:“可是,可是,可是——”
我拍她一下:“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就不想见见这大千世界?一定要回到玛吉身边看她的眼色?”
“那你呢?你怎么办?”半夏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我?我就留在这里呀,我身上的毒还要黎先生来解,我的伤还要林然医生来治呢。所以,半夏,如果你想离开,那我让人送你走吧,你也不用冒着风险放什么信号弹了,要是我小舅舅把你当成坏人杀了,可怎么办?”我帮着半夏分析。
半夏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我不催她:“半夏,反正也不着急,你再考虑考虑,等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半夏慢慢垂下了头。
我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小心翼翼地,半夏甚至没有来关心一下我后背上的伤,有些呆愣愣的站着。
我到衣橱里给自己挑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裙,设计和剪裁做工都非常好,一看就不是凡品,我对这些时尚的东西不熟,那天宴会上听孔云和那些小姐们谈论着,才知道这些原来就是她们平日里的生活中心。
黛西明显擅长这些,所以,她给我准备的衣着饰品足以衬我的气质和身份。
而这些,是半夏不懂的,可她却羡慕。
我回头,冲她嫣然一笑:“半夏,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非常好看,那天看那些小姐们,我眼睛都花了,我们以前在岛上可没有这些东西。”
半夏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我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病着,穿什么都不好看。咦,这件粉红色的小裙子和我去宴会时穿的那件很像,不过这件应该更适合你,你快来试试!”
我挑出了一条裙子硬塞给了半夏。
半夏的脸,在粉红色的映衬下,闪着欲望的光。
我拿着衣服的手又往后收了收,半夏立刻紧张起来,能感觉得到她的手在用力拉着衣服。
我压低了声音说:“你拿回去悄悄地穿,别让麦琪她们看到,就算是黛西看到,也会训你的!”
半夏轻轻点了点头,从我手中抽走了衣服,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应该是在麦琪的压力之下来向我道歉的,却因着见到我的软弱而改变了主意。
三天后,半夏在海滩上放出了第一支烟火。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她骗黛西说是为哄我开心而放的烟火,淡淡问陆恒:“她说那些信号弹是海狼的人搬到船上去的。”
陆恒苦笑:“小姐,当时的情况,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会不会是搬信号弹到船上的海狼已经不在了?”我看着陆恒。
陆恒果断摇头:“不,不会的!我觉得这些信号弹应该是一直就在船上的,只怕是每一只离港的船上都有,海狼的人绝没有碰过这些东西,小姐,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您保证。”
这就大可不必了。
我笑了笑:“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拿性命来担保?你就这一条命,我还指望着你危难的时候救我一把呢,干嘛为了几只信号弹就要舍出来。”
陆恒不再说话。
“你说,舅舅和玛吉,看到这些信号弹真的能回来吗?”那只独特的“烟花”已经消散在夜空中了。
陆恒沉声道:“小姐,这是先生亲自研制的信号弹,只说会用于紧急情况,但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有些意外,想了想,也在情理之中。
我让陆恒盯紧了半夏,待他下去了,缓缓伸了个懒腰,背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新肉长出来,所以常常会痒得难受。
半夏还是忍不住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把玛吉给我召来,总要做个了断,我骨子里似乎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麦琪和霍妮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南星,出事了。”
“南星,刚刚黎先生派人来报,说他在空气中嗅到了熟悉的毒药气味,应该是半夏放的烟花有问题。”
我不由色变。
想到陆恒说,那些烟花是舅舅亲自研制的,心中不由一凉。
有毒,很正常,因为有玛吉。
“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人中毒?黎先生有没有办法救?”我急忙问道。
麦琪点了点头:“黎先生有办法,但是,南星,需要你帮忙。”
两个人心疼地看着我,我舒了口气:“是需要我的血对吗?”
“南星。”两个人一起抱住了我。
我笑了笑推开她们:“多大的事儿,黎先生又不用抽光我全身的血。”
霍妮的眼泪落了下来:“南星,你刚刚养回来一点,又要受罪,哪怕就是一针管的血,对你来说,也是弥足珍贵啊,好不容易养出来这一点。”
麦琪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死丫头,我饶不了她!”
我安抚她:“先别动她,今天晚上就让人把信号弹换掉,我会拖延她两天,不让她去海边,重要的是,得保证她没有同伙。”
霍妮道:“放心吧,小叔和你小舅舅都看着呢,只不过,我们谁也没想那信号弹会有毒,就这样无差别的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