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说了声谢谢,接过盒子收回包里。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秦舒手机有来电,显示陆怀慎,秦舒瞄了一眼,按下静音。
“你跟陆怀慎现在怎么样了?”沈愿问。
之前秦舒向她打探陆怀慎的情况,也不知后续两人关系发展如何。
秦舒无所谓地耸耸肩,“处过一个星期,发现谈恋爱影响搞研究,就分手了。”
秦舒又挽住沈愿胳膊,撒娇,“虽然只谈了一个星期恋爱,但我已经知道爱情的本质了,它就是一场骗局。
与其把喜怒哀乐倾注在一份没有实质的荷尔蒙上,不如全身心投入到事业里,自由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你在国外修古画,我在国内搞科研,我们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再隔空照耀彼此。”沈愿笑着接过话。
“对对对,就是这样。”秦舒握拳打气,“小愿,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沈愿捏捏秦舒的小肉脸,少女清亮的眼里充满希冀的光彩,好似夜间星空上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辉芒。
她垂眸,掩去眼底晦涩的情绪,“你会心想事成的。”
秦舒用头蹭了蹭沈愿胳膊,“我们都会心想事成。”
相比沈愿的家道中落,秦舒的一生也很坎坷。
秦舒2岁时,父母在工地上做工出了事故,赔偿款被叔伯私吞瓜分,她便跟着奶奶相依为命。
沈煜曾资助不少贫困儿童,秦舒便是其中之一,因成绩优异,高中被市里的重点中学录取,高二直接保送南城大学。与沈愿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两人很久没单独出来聚餐,秦舒憋了许多话想说,上到天南地北,下到宿舍的水龙头,能说的不能说的,尽数吐了个干净。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去给你的三个孩子当后妈,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就报警了。”
苏芜悠冷淡的声音吸引了沈愿和秦舒的注意力。
隔壁桌上,地中海肥男怒拍桌子,“你爸已经签了合作合同,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
“我从一开始就表态了,是你们没经过我同意私自商量决定,跟我无关。”
“苏芜悠,你t m到底拽什么啊?要不是老子看你长得还行的份上,你觉得我会选择跟你结婚?”
苏芜悠不想浪费口舌,拿包起身,恰好对上邻坐沈愿的视线,她窘迫又羞愤,忙低头朝门口走。
但身后的肥男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眼看苏芜悠要走,肥男追上去一把揪住苏芜悠后颈头发,像抓小鸡一样拎着往门口走,“给你脸了是不是?老子上千万的项目款都打到你家账户上了,你们拿到钱就想赖账,敢情是做局坑我呢。”
肥男大声嚷着,试图将苏芜悠营造成拜金骗钱的捞女,这样周围人就会同情他这个受害者,唾弃苏芜悠。
苏芜悠痛得直掉眼泪,高跟鞋也掉了一只,哭泣怒骂的声音像尖刀刺进沈愿耳朵里。
沈愿终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让秦舒报警后,沈愿看到角落的灭火器,她起身走过去将其提起,一步步朝肥男身后靠拢。
肥男没注意到身后的沈愿,继续叫嚣,“仗着有几分姿色,骗老子上千万的钱,真当老子是……啊!”
肥男话音未落,后背就被重物击中。
……
派出所的调解室里,空气中满是干粉灭火剂的味道。
民警第四次调解失败,只能让双方喊家属来走司法程序。
三个女生坐成一排,一个比一个狼狈。
沈愿坐在最中间,头发里和衣服上都沾满白色灭火剂,左边的秦舒双手抱胸一脸不服气,右边的苏芜悠正用湿巾纸擦拭名牌衣服上的粉末。
肥男单独坐对面,脸上挂了彩,身上到处是指甲抓痕。
“你们完了,我表叔是谢氏集团的董事,你们等着把牢底坐穿吧。”肥男嚣张得不行。
沈愿反讽,“你当法院是你家开的吗?打个架把牢底坐穿,你怎么不说流放外太空?”
秦舒补刀,“法盲。”
苏芜悠附和,“就是。”
肥男拍桌而起,想撩袖子示威,却发现袖子被三个人撕得只剩布条。
警察敲桌子压下混乱,“安静安静,当派出所是菜市场吗?”
双方各自坐好。
调解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所有人齐刷刷望过去。
谢宴生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空气倏然凝滞。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进错了房间。
跟在后面的张特助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见过打架挂彩的。
第一次见打架染色的。
关键三个人的模样好似在学校打架被老师抓到教务处请家长的学生,莫名的可爱。
沈愿瞪了张特助一眼,再才看向谢宴生,嘴唇张合两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过视线看秦舒。
秦舒眼神询问:“怎么办?”
沈愿眼神回应:“别怕。”
谢宴生看她俩眼珠子转来转去,问,“打赢了吗?”
沈愿愣了下,仰起脸,“完胜。”
谢宴生唇角微扬起一抹淡笑。
已经很久没在她身上看到如此鲜活而有生命力的一面了。
他夸奖,“很好。”
民警想纠正谢宴生的思想不正确,还没开口就看见副所长匆忙走了过来。
“谢总,您怎么来了?”副所长伸手打招呼,恭敬又真诚。
谢宴生客气回握,神色沉静,“我来接我太太回家。”
副所长诧异,目光在三个女生身上逡巡,“您太太在这里?”
谢宴生嗯了声,低眸看沈愿,“走吧,剩下的张特助会处理。”
沈愿牵起秦舒一起离开,苏芜悠刚才已经给郁城白打过电话,郁城白答应会来替她善后。
肥男没想到主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急忙指着沈愿问民警,“她们三个把我打成这样,我没签谅解书,也没答应调解,你们怎么能放她们走?”
谢宴生脚步停下,转头看向肥男。
肥男接触到他冷锐的视线,气焰登时消减下来。
“你刚说你表叔是谢氏的董事?”
“怕了?”
“叫什么名字?”
“李德海!”
“你如果不服,可以让你表叔亲自来找我。”
“你谁啊,这么狂。”
“谢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