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砺一路驾驶商务车，紧紧跟随在王昊那辆白色皮卡后头。
王昊显然早有准备，行驶路线避开了主要干道与市区，全程选择那些偏僻的小道与封闭社区内的街巷。道路虽不宽敞，却异常安静。两车一路穿行，偶尔路边能看到倒塌的围栏、荒废的商铺，以及零星游荡的一两只丧尸。但面对这样的威胁，王昊并未减速，那辆动力十足的皮卡径直冲上去，将丧尸碾成一滩腐肉。
商务车内，气氛安静又紧绷。
张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先是将之前从王昊那里听到的情报简要地向妻子说明，他的语气低沉：“香槟的情况，王昊说得挺清楚的。城市目前处于多方势力割据的状态，不仅有‘同舟避难所’，还有一些控制物资的小团体。有的掌握着水源，有的控制着超市仓库。”
王沐晴皱眉点头：“香槟市原本人口就不少，如果各方割据，秩序一定很混乱。而且丧尸也不会比别的地方少。”
“他说北部的‘同舟避难所’聚集了大量龙国人，防御系统不错，还有武器和弹药。但随着时间推移，物资还是消耗得太快。”
“他们也提到了芝加哥。”王沐晴沉吟着，“据说那边有更大的幸存者组织，还能坐飞机回龙国……你怎么看？”
张砺略一沉默：“我不太信。现在能飞的飞机，需要跑道、燃油、导航系统和地勤团队……这不是普通幸存者能搞定的，除非背后有龙国官方的支持。”
“但也不排除可能是真的。”王沐晴叹了口气，“就算只有一成的希望，也会有人去试。”
张砺点点头：“是的。但对我们来说，香槟市更现实。如果‘同舟避难所’那边还算安全，也许是个可以暂住的选择。即使不住避难所，也可以利用他们提供的信息网。”
王沐晴回头看了眼正在后座玩手指游戏的两个孩子，语气轻缓：“不管最后去哪，前提都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张砺握紧方向盘，声音低而坚定：“嗯。我们只走稳妥的路。”
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照亮前方那条被枯叶与灰尘覆盖的道路。两辆车安静地驶过街口，留下一串轮胎碾压的痕迹，朝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香槟市，驶去。
……
时间来到中午，车队已经渐渐接近香槟市的南部外围。
道路两旁逐渐出现一片片连绵的玉米地，金黄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沙沙作响。远处的农舍与零星散落的谷仓掩映在树丛之间。风吹过时，玉米杆轻轻摇晃，带着田野独有的静谧。
张砺和王沐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彼此对视一眼，神情里多了几分熟悉与安心。
“我们到香槟的外围了。”王沐晴展开那张略有些泛黄的地图，在副驾驶上轻声道，“现在是在南边外围的位置，再开半个小时就能进城了。”
就在这时，后座传来孩子们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我们饿了……”
张砺看了眼时间，正是中午，便提议道：“要不要停一下，吃点东西再进城？补充点体力也好。”
“好。”王沐晴点头，“进城前确实需要调整一下。”
张砺随即操作远光灯闪了一下，前方那辆白色皮卡随即减速并靠边停下。
确认周围没有丧尸踪影后，两辆车缓缓停在路边的空地上。
张砺下车迎上王昊，简单说明道：“没事，就是时间到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王昊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没问题，我们也有吃的，之前从几个小超市收集了不少干粮。”
两人点头，便各自回车。
张砺一回到车内，王沐晴已经从储物箱里拿出了一些压缩饼干、即食肉条和瓶装水，分发给两个孩子。
“哇，是小香肠！”辰宇小脸一亮，立刻咬了一口，满足地笑了。
圆圆也咯咯笑着，捧着水瓶一口一口地喝着。
车内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与孩子们的笑声，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也像是这末世之中难得的一点温柔与安宁。
张砺吃过简单的午餐后，又下车检查了一下太阳能充电情况。车顶固定的太阳能板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蓄电池已经充到了50%。
“还不错了，”张砺看着电量读数，感慨地对王沐晴说，“毕竟现在是十二月，在伊利诺伊州，日照时间本来就短。”
“是啊，而且现在还是冬令时。”王沐晴放下水瓶，顺口说道。
“冬令时？”张砺一愣，“我都快忘了这事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表，“这个表不需要充电，我从来没调过时间，也没注意时间是不是调整过了。”
“从十一月开始就进入冬令时了，而且咱们从佛罗里达出来，现在已经不在东部时区，是中部时区，比之前晚了一个小时。”
“这么一说，确实怪不得总觉得现在天黑得早了。”张砺摇了摇头，“现在跟国内的时差不是十二个小时，而是十四个小时了吧。”
王沐晴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复杂：“是啊，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都好几个月没跟家里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后排的辰宇听见了，抬起头问道：“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他们都还好吗？”
张砺顿了顿，看着儿子稚嫩的眼神，温和地点点头：“他们一定都没事。等我们找到安全的落脚点，再慢慢想办法联系他们。”
……
吃完饭，大家简单收拾后，张砺再次打开远光灯朝王昊闪了几下，发出可以出发的信号。
然而王昊并没有立刻发动，而是推开车门，径直走到商务车旁。
张砺见状也下了车，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王昊神情略显郑重：“快要进香槟市了，有些事想提前说一声。现在香槟市的形势太复杂了，我们打算从城市的东边绕进香槟，西北方向虽然近，但那边有不少团体，冲突也多，太危险了。”
张砺点头：“从东边绕，听起来更稳妥些。”
“嗯，我们会从外围一路走，到学校北侧那边。你们跟着我们走就好。”王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张砺，“差点忘了，这是我们之前避难所的钥匙。就算你们不住进来，万一有事，也能进去落个脚。”
张砺接过钥匙，看着那已经有些磨损的钥匙链，心中一沉，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