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昂扬起头,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面前的人蹲下身,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傅昂的小脸,指尖轻轻颤抖。
傅昂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表情严肃,“你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你,你快让开,我父亲和我妈咪都在外面等我呢!”
“小昂,你真的把我忘记了?你再好好看看我。”这会儿,这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傅昂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这个人的五官看着好奇怪,说话的时候也很僵硬,声音更是难听,像外公在院子里锯木头的声音,而且虽然他这会儿好像要哭的样子,可他的一只眼睛都没有转,还有他还没有耳朵。
傅昂百分百确定,他绝对不认识这个人,因为长得这么奇怪的人,他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他果断地说:“我不认识你!”
“小昂,我是你的雪晴阿姨啊,你怎么能够说不认识我呢?”苏雪晴见傅昂要跑,一把将人给拽了回来。
傅昂原本是要掏出自己的秘密武器的,然而听见苏雪晴这话,瞬间僵在了那里。
这怎么可能?
雪晴阿姨根本就不长这个样子!
雪晴阿姨说话也不是这个声音!
“你……你骗人,放开我,我才不相信你。”傅昂回过神来,立即挣扎了起来。
苏雪晴将傅昂抱在怀里,伤心地说:“小昂,真的是我呀!我知道我现在变了很多,也没有以前漂亮了,可我真的是你的雪晴阿姨,我……我真的好想你……”
“你不是!”傅昂奋力挣扎,双手动不了,他就动脚,一顿乱踹。
苏雪晴现在的身体,完全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
除了五官变形,缺失以外,她浑身的骨头也都是断了之后重新接上的,腿上的肉也被姜睿一刀一刀地割掉,彻底成了残废,而她现在之所以能够行走自如,全靠假肢。
但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精密,也比不上原装的零件。
所以苏雪晴此刻也经不住傅昂这样牛犊一样的力气,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就因为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傅昂抓住机会,赶紧跑开。
一头冲了出洗手间。
“父亲,妈咪!”
他大叫的声音,也让等待的姜可可和傅城抬眸看了过去。
傅昂就像一个火车头一样,直接撞到姜可可的身上,然后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怎么了?”姜可可被撞得整个人晃了下,还好傅城扶着她。
傅昂扬起头说:“妈咪,洗手间里有一个怪人!”
“怪人?!”姜可可心头一惊,转头和傅城对视了一眼。
傅城面色一沉,立即提步走了进去。
姜可可蹲下身,她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耐心地安抚儿子的情绪,“好了,好了,没事儿,妈咪在这里呢!”
傅昂将头埋在姜可可胸前,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姜可可感觉到他好一点了,刚想要问问那是个怎样的怪人,傅城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可可忙问:“找到那个人了吗?”
傅城摇头,“里面没有人。”
傅昂听到里面没有人,转过头来说:“父亲,我没有说谎!真的有个很奇怪的人,他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
“傅先生,傅太太,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们主人有请!”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单框眼镜,很是绅士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走到了他们面前,并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傅城和姜可可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也就顾不上傅昂了。
傅城先将傅昂抱了起来,而后牵住姜可可的手,对面前的人说:“带路吧!”
“请!”男人恭敬点头,随后挺直后背在前面带路。
在穿过好几条错综复杂的长廊后,他们来到了一扇房门前。
“傅先生,傅太太,请稍等一下。”男人微笑地说了一句,而后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板,说:“主人,傅先生和傅太太他们来了。”
门内一片安静,大约过了十几秒,才从里面传来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
“进来吧!”
闻声,男人这才将房门打开,“傅先生,傅太太,请进!”
姜可可和傅城走了进去。
眼前有一幅巨大的油画,画里是一片绚烂的花海,五颜六色争奇斗艳,而在那大朵大朵绽放的鲜花中,还有一张女人绝美的笑脸。
傅城脚下一顿。
姜可可跟着停了下来,再仔细看那画里人的五官,她能够确定,那就是傅城的母亲,两个人长得还是有五六分的相似。
傅昂也被眼前这张巨大的画给吸引,他眨巴着眼睛问:“父亲,她是谁呀?好漂亮呀!而且……怎么和我有点像呢?”
傅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嗯!
特别是鼻子,感觉一模一样呢!
傅城眸光暗了暗,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抱着他继续往里面走。
右手边的吧台上,一个十分年轻俊美的男人,斜靠在桌面上,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这个人是……
姜可可转头看向傅城,下一秒心头一跳。
难道他们……
傅城在看见男人的长相后,一瞬间面沉如水,握着姜可可的那只大手也忽然收紧。
姜可可连忙捏住他的手腕,拇指轻轻地摩挲他的皮肤,安抚他的情绪。
“咦?父亲他是谁啊?为什么他和你也长得这么像啊?”傅昂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男人哈哈一笑,挑眉回答:“因为,我是你叔叔啊!”
叔叔?
什么叔叔?
傅昂疑惑地看向傅城。
姜可可说:“所以这就是你邀请我们过来的目的吗?”
男人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吧!”
姜可可皱眉,什么叫她说是就是?
刚要开口,傅城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我妈呢?我要见她。”
男人低头扯了个大大的笑脸,片刻抬起眼皮,嘴角缓缓下来,表情阴鸷地说:“怎么?你还想让她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