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镇长,您大概还不知道吧,您外甥马上要结婚了。”
马守德愣了下,这么大的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要说,自从知道他踏踏实实狩猎过日子后,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马守德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出卢圣玲话里的意思。
无非是在告诉他,背刺事件跟他那个媳妇儿有关。
马守德点了跟烟,那个不省心的外甥,要是再给他找个不省心的外甥媳妇,他这副镇长的位置怕是不保。
“那行,马镇长,这事就麻烦您解决一下。”
卢圣玲起身向马守德告辞。
这次过来,并不是说要马守德马上给出解决方案。
她只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如果不把事情告诉马守德,想必刘翠萍会变本加厉,两人继续打着马守德的旗号,在她生意场上使绊子。
斩草要除根,如果马守德真是个正直的人,就该让那些人打着他旗号为虎作伥的人死了心思。
马守德点头,没送她出门。
卢圣玲走后,他马上打电话把棉纺厂的副厂长叫了过来。
副厂长一听是马守德找他,以为是帮王有才和刘翠萍的事立了功,马上踩着二八大杠就去了。
进门就遭到马守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副厂长也是懵了,“马镇长,您骂我做什么?”
“我那外甥去找过你了?”
副厂长使劲点头,“是啊,让我把卢圣玲买下来的劳动布料卖给他。”
“你给他了?”
“给啦,他是您外甥,能不给嘛。”副厂长笑得跟个哈巴狗似的。
“胡闹!”马守德拍了下桌子。
吓得副厂长差点尿裤子。
副厂长脑子有点问题,本身就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全靠家里关系才当上副厂长的。
要不是徐科长帮他兜着,估计早被开了。
这次倒卖人家布料事件,副厂长压根就没听徐科长的建议,以为是副镇长的亲戚,就该无条件支持。
事情做了后,又让徐科长擦屁股。
刚以为屁股擦干净了,哪知马守德这边又出了问题。
“我告诉你,以后不管是谁,哪怕是亲外甥,只要违背规矩的事,一律不要做。被我马守德抓住,你们活都不要干了。”
马守德是真气啊。
以前王有才混账,也不过是打着他马守德的名号借钱,还不上就马守德去还。
现在好了,居然仗着他的身份,做出不仁不义的事儿。
副厂长脸色惨白,白得跟石灰一样。
生怕自己多年的职务不保,赶紧跟马守德求饶,“马镇长,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吧。以后别说您亲外甥,就是您亲妈来,我也不答应。”
马守德睨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副厂长的?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几次想跟他攀关系,让职务转正,马守德都没理会。
“还有,卢圣玲同志办厂子是好事,带动咱华云镇的经济,何况,人家服装厂跟你棉纺厂又不是竞争对手,你给她使绊子做什么?以后,给卢圣玲同志正常供货。”
副厂长连连点头答应。
训完副厂长,马守德又让人去找王有才。
结果王有才人没来,来的是刘翠萍。
刘翠萍还是以王有才媳妇儿的身份来的,很有礼貌地拎了一兜子水果,还有一条大前门来看望这个未来的舅舅。
她第一次见马守德,被小同志带到办公室后,看到高高挺挺,很有威严的一个人,估摸着是王有才舅舅时,笑眯眯地开口喊了声舅舅。
马守德这才知道她是王有才的对象。
“你们跟王有才还没结婚吧,现在就叫舅舅不合适。”
刘翠萍尴尬得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好在尴尬的事情经历多了,习惯后很快就恢复正常。
刘翠萍改口,甜甜地喊了声“马镇长。”然后把一兜子水果和烟放他办公桌上。
马守德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不是让王有才过来嘛,你来做什么?”
“舅……哦,马镇长,有才哥他不方便,就让我来代劳,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对了,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刘翠萍,家住西头村的。家里就我跟我爸两个人。”
刘翠萍笑眯眯的,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通过一两个回合的交流,马守德算是知道,这个刘翠萍没过门就已经当起了他外甥的家。
马守德在心里给她评价是,不聪明,却爱逞能。
聪明人是干不出算计卢圣玲的蠢事,而且还算计不明白的那种。
“行了,你回去吧,改明儿让王有才过来见我。”
刘翠萍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听说卢圣玲上午已经来过,大概说到布料的事情。
刚好,她也是来向马镇长解释这件事的。
马镇长是王有才的亲舅舅,肯定会偏袒他们。
“舅……马镇长,我跟您外甥马上要结婚了,我们打算好好过日子,想着多挣些钱,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您也知道,我跟有才哥没什么文化,干不了其他活儿。有才哥跟卢圣玲学了一段时间的狩猎技术,可惜的是……”
说到遗憾事,刘翠萍很机灵地停顿了下,随后又喑哑道,“就算狩到再多猎物,挣的钱那也是别人的,我们一分都拿不到。”
“怎么,狩猎挣的钱,卢圣玲一分都不给你们?”
马守德回想上午卢圣玲坐在办公室的样子,不卑不亢,眼睛清澈无比,笑容明艳如春。
哪像是个贪婪又算计的人。
反观刘翠萍,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好像一肚子坏水。
当然,马守德并不愿意以面相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不仅不给钱,还恨不得压榨我们的劳动力。前段时间,卢圣玲拉着有才哥当苦力,搬运布匹,当人工模特,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是没见她给我家有才哥一分钱。您说这样的人,我们还能继续跟她干吗?想到以后孩子出生,处处都要用到钱,我们得想办法挣钱啊。”
说到伤心事时,刘翠萍还捂着嘴巴哽咽起来。
“真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