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许轻宜觉得名字挺好听,“居然还跟我一个姓?”
开玩笑的一句:“我要是有这么好的爸就烧高香了。”
沈砚舟抬手敲她脑袋,“你要是他女儿,我成你哥了,笨蛋。”
许轻宜一愣,然后笑得一脸变态,故作刺激,“那岂不是十级禁忌恋?”
沈砚舟看她那出息样儿,也就没事的时候敢勾搭人,真上阵就光求饶!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后来沈砚舟说起来许政锡还去云县捐过款,云县民族小学就是他捐赠盖起来的,到现在都还有他的专项基金在扶持贫困生。
这么一说,许轻宜突然就记起来有这么个人了。
毕竟她在民小上的小学。
那会儿黄佳梅还厚着脸皮去给她要了一个名额。
那可不是普通贫困名额,而是不交学费、不交书费,学校还每个月要给她倒发钱的名额。
当然了,原本没有这种事,是黄佳梅想出来的,她想出来就要学校弄出来。
她说那个有钱人天天给别人捐那么多,自己的侄女更得管吧?
后来还是许沉看不下去,说他供她上学,黄佳梅终于老实下来不出去丢人了。
许轻宜听黄佳梅说过好几次,说那个有钱的慈善家是她大伯。
但许轻宜当然不信,毕竟许如文没说过,而且黄佳梅每次说起来许如文的表情都不好,后来黄佳梅渐渐也不提了。
她突然在想,会不会真是她大伯。
许如文从来没提过家人,估计是他那个人太混了被家人赶出来?
“要真是有点亲戚关系,孙女士看我估计会更喜欢些?”
这婆媳矛盾的可能性是不是又大大降低了?
沈砚舟勾唇,“她本来也挺喜欢你。”
为了给她定心,沈砚舟多说了两句:“先前我爸和我哥找你,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主要还是为了折磨我。”
许轻宜笑笑。
折磨沈砚舟是真,沈家山看不上她也是真。
地震那会儿,许轻宜跟沈家山说话也十分不客气、非常不敬,已经不指望沈家山对她有好印象了,前两次过去吃饭都没什么交流了。
所以,后面这次,沈砚舟没再带她,估计也看出她不自在。
下午沈砚舟也还要回老宅子吃饭的,许轻宜依旧拒了。
她今天真有事。
最近手头上各种工作忙不过来,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曾淮西突然找她求职来了。
听他说最近看她谈恋爱谈得他嫉妒,所以也找了个女朋友,都在斩男上班。
就因为这个女朋友,他跟另外一个同事争风吃醋把人给揍了,三个人一起被开除。
现在没地方去了,也没斩男的宿舍住,只能求助她了。
说实话,许轻宜还挺看重曾淮西的设计能力,她上个月第一次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确实查过他的作品。
挺不错。
但是这会儿她手头都不算正经工作,要么整理表格,要么捏一次性试用品,只能算是兼职。
曾淮西一口应下,干什么都行。
捏试用品的工作交给了他,一楼那个房子不小,他直接住里面,住宿问题也解决了。
曾淮西真诚的看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兼职吗?”
许轻宜摇头,心里想的是,这些地方美女多,曾淮西像个浪子。
曾淮西一脸神秘,“因为这些地方八卦多,八卦多了灵感也多,不信你去试试?”
许轻宜失笑,没觉得。
“就比如我,跟另外那个男同事都被我女朋友耍了,她想一挑二,你听完难道没点灵感?”
许轻宜抿了抿唇,这个话题有点儿暴露了,不过站在工作的角度来说,也没什么。
她微微挑眉,语调敷衍,“还行,愉悦自己的方式挺新鲜。”
曾淮西很认真,“要不我来设计一款吧,就当求职敲门砖了。”
许轻宜看他来真的,好像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口头先答应了。
晚上九点多,沈砚舟还没回来。
许轻宜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他打过招呼,说今晚会很晚,也不一定回不回来。
不是说明天也休息?怎么突然有事了?
许轻宜也没追着问,正好她再加个晚班。
山水宝郡。
沈氏老宅的灯还亮着,这几天基本都是这样,老太太和孙瑾晚上十点前都在客厅,聊天,或者做点手工。
但今晚其他人都在。
孙瑾回来的事逐渐被接受,许政锡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气氛也没那么怪了。
今晚还是沈砚舟主动提起的许政锡,顺势问了问他有没有别的亲人。
如果真是伯侄关系,孙瑾肯定会知道的。
也就随口一提,没想到孙瑾还真的看了他,“你怎么知道的?”
看孙瑾表情不是很好,沈砚舟没有立刻往下说。
孙瑾稍微叹了口气,“他是有家人,但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有的甚至还不如仇人。”
许政锡是个军人,还是家里的独子,所以后来老两口认过一个干儿子。
那个人就是许如文。
许如文那会儿对老两口特别殷勤,生活上经常照顾,有什么好吃的也会记得给拎过去一份。
当然,他不是白白对人好,老两口没少买他推销的东西,到后来更是鬼迷心窍了,许如文说什么是什么。
这大概是留守老人的通病了,家里人说的什么都不信,但是外人一哄,哪怕是黑说成白都信。
许政锡那会儿还没退伍,家里的情况一概不知,老两口怕打扰他工作也只字不说。
等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许如文已经把老两口骗得差不多了,房子、车子全都变卖。
许政锡会知道,就是因为老两口没地方住,露宿街头,社区联系的他。
许政锡回去的时候,许如文早不知道跑哪了,后来还是因为许政锡身份特殊,社区和当地警方特事特办,把许如文给逮回去了。
可惜那会儿许如文身上的钱早挥霍空了,甚至还想朝许政锡借,口口声声叫许政锡大哥。
许政锡看父母被骗那么惨还帮着许如文说话,气得不轻,当场把许如文揍进了医院。
因为这事,许政锡当时还受了个处分。
更可气的是,许政锡下海后,许如文还真时不时通过二老朝许政锡要钱。
二老那会儿身体不好,怕气着他们,许政锡给过几次,甚至还在病床前,当着二老的面认了许如文当拜把子弟弟。
当然,许政锡就没把许如文当一回事,倒是许如文,许如文就跟吸血鬼一样赖上许政锡了,时不时就去他单位闹,不想让许政锡好过。
直到后来二老相继去世,许政锡直接去了边疆。
许如文也去过边疆,结果因为身体不行,高原反应差点死在那儿,之后再也没敢去了。
可能许如文后来跟别人吹嘘许政锡是他大哥,所以他周围的一些人知道许政锡,真以为许政锡是亲戚。
实际上许政锡恨许如文,甚至怀疑二老的死都跟许如文有关系,只是没什么证据。
到现在,孙瑾也是这么个想法。
她看了沈砚舟,“许政锡第一次得癌手术后的三年,一直都很好,每次复查指标都是健康的,后来却突然出了问题,那时候我见过一次许如文。”
在一旁的沈家山终于插了一句:“既然都怀疑是许如文害了许政锡,这些年还非得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害了你情夫?”
孙瑾微微抿唇,没跟他争。
因为这事是她最近才回想和联系起来的。
“是我跟妈说的这些。”沈聿桥道:“我和许如文有过接触,所以知道他一些事。”
“包括最近,我也见过许如文,原本是想引诱他坦白当年绑架妈的事,结果套出来的东西,比预想的可能多一些。”
这些年许如文东躲西藏,沈聿桥找上他,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说。
沈砚舟皱起了眉,“当年我是被许如文绑架的?”
他心底沉了沉。
因为他母亲只被绑架过一次,就是他被绑架的那次,为了救他不顾后果的赶过去。
结果就是他这头被救出来,那头孙瑾被绑架了,差点被撕票。
“他没敢明说,可能还想从我这里再挖点钱。”沈聿桥道。
孙瑾却接了一句:“那就是他了。”
她想起来了,那次是许政锡来救了她,许政锡当然是从许如文那儿知道的消息。
许如文怕许政锡,见好就收,到底是把她给弃了,自己逃之夭夭。
沈家山忍不住阴阳了一声:“难怪对他死心塌地,原来那时候你们就偷偷联系,他还救了你!”
亏他当时凑齐了现金,毫不犹豫就过去赎人,只是晚了一步。
这话说的孙瑾皱眉,“跟你离婚之前,我和他都清清白白,他一辈子没对不起任何人。”
现在人不在了,她更加不希望别人辱没许政锡。
沈家山冷哼了一声,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懒得再说,转身出去了。
沈砚舟突然沉默了。
没有预料中的拉近亲戚关系,反而弄巧成拙。
知道许轻宜是许如文的女儿,沈家山就不用说了,目前孙瑾多半也会产生排斥。
孙瑾问他:“你突然提起这些,是认识他的什么亲戚吗?”
许政锡要是有亲戚,孙瑾倒是高兴,好歹算血脉吧?
但沈砚舟淡淡一句:“就随口一说。”
孙瑾看了沈聿桥,“你既然见过许如文,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家人?或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