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大会结束后，黎鸢穿过拥挤的人群，目光在会场中急切搜寻着祁因的身影。
进入副本前，他说过会告诉她“封神计划”的真相。
终于，在出口处发现了那个熟悉的红发身影。
“祁因！”
祁因转过身，脸上带着浮夸的笑容，在看到她时迅速收敛。
“嘘——”他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黎鸢刚想走上前，一个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黎鸢小姐，陈队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晓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冰冷的目光在祁因身上短暂停留，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祁因立刻后退一步，夸张地行了个礼。“那我就不打扰领导谈话了。”
他冲黎鸢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餐厅，等你。”
黎鸢跟着林晓离开后，祁因迅速消失在人群中。会场角落，白发如雪的青龙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陈岩的办公室位于朝歌总部最高层，整面落地窗俯瞰着群山环绕的训练基地。
黎鸢走进门，陈岩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黑色制服的剪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硬。
“坐。”他没有转身，只是简短地命令道。
黎鸢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空间。
简洁到几乎冷酷的装潢，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幅朝歌总部的全息地图，桌上整齐摆放着几个数据板，其中一个屏幕还亮着，显示的是她在【刑期无期】副本中的部分数据。
“适应得如何？”陈岩终于转过身，脸上挂着黎鸢从未见过的“友善”微笑，显得格外违和。
“还不错。”黎鸢微笑回应，手指轻轻抚过胸前崭新的腾蛇徽章，“感谢组织的培养。”
陈岩在她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听说你和祁因走得很近？”
黎鸢心里一紧，但面上不显。“他是我的训练搭档，在副本里也合作过。”
“祁因是个不错的玩家，就是有时候…太爱打听不该知道的事。”陈岩恰到好处地蹙了蹙眉，意有所指地看着黎鸢，“你没被他带坏吧？”
黎鸢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明白陈岩说的“带坏”是指什么，偷师祁因的理发技术？还是学习他那些下三滥的格斗技巧？
但显然，陈岩不会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他想问的肯定是有关“封神计划”。
黎鸢微微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陈队是指什么？”
陈岩盯着她看了几秒，冷不丁地笑了起来。“别紧张，只是例行关心。”
黎鸢在心里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陈岩起身到一旁的饮品机前，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明显收敛。
“喝点什么？咖啡？茶？”
“水就好，谢谢。”
陈岩递给她一杯水，自己则倒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他啜饮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在副本里最后那72小时，发生了什么？系统记录有些…不完整。”
黎鸢的手指在水杯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我在寻找通关的方法，那个副本结构很复杂。”
“是吗？”陈岩放下咖啡杯，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为什么监控画面有整整三天的黑屏？而且——”
他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办公室中央立刻投影出一段视频。
“为什么最后这段对话完全没有声音？”
视频中，黎鸢和江辰站在天台上，嘴唇明显在动，却没有丝毫声音记录，然后屏幕出现雪花，画面定格在她将匕首刺入江辰心脏的一幕。
黎鸢顿时心跳加速，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副本里的技术故障？我不懂这些系统问题。”
“技术故障？”陈岩冷笑一声，“黎鸢，你知道朝歌的监控系统有多精密吗？十年来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故障’。”
他猛地凑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个boSS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一个新人——能获得SSS评价？”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黎鸢能感觉到陈岩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咖啡的苦涩气息。她缓缓放下水杯，直视陈岩的眼睛。“陈队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质疑系统的评判标准？”
陈岩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猛地拍桌而起。“别跟我玩文字游戏！那个副本boSS明显认识你！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我要知道那是什么！”
黎鸢依然气定神闲地坐着，交叠起双腿。“如果我说，他只是个Npc呢？按照设定，典狱长认识每个囚犯不是很正常吗？”
“你——”陈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一种语气，“黎鸢，我们不是敌人。朝歌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但我们需要互相信任。”
他走回办公桌，调出一份文件，“如果你配合，我可以给你更多特权。”
黎鸢扫了一眼屏幕，上面列着各种诱人的条件：独立行动权、高级装备使用权、甚至是一份特殊的“家属保护协议”。
“听起来很诱人，”黎鸢眨巴眨巴眼睛，翎羽似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她忽然抬头，眼神里是不符合她年龄的冷静。“代价是什么？”
陈岩露出胜利的微笑，“只需要你告诉我真相。关于boSS的信息，关于那72小时，关于……”他压低声音，“你们之间的秘密。”
黎鸢沉默了片刻，心想着：你想知道的还挺多啊，恐怕有胆听，没命记。
她突然笑了，“陈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秘密。”
她站起身，俯身靠近陈岩，“那就是我比较擅长玩游戏，仅此而已。”
陈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关闭投影，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他粗暴地拆开档案袋，抽出几张照片甩在桌上，“认识这些人吗？”
照片上是几个年轻人的档案照，每个人脸上都打着红色的“已故”印章。
黎鸢木木地看着那些照片，摇头。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高潜力玩家。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死在副本里，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