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人是哑巴,不会说话?”魏氏猜测道。
脂婉想起那人一声不吭的样子,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那人好怪,大热的天,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点倒是挺奇怪的。”魏氏点头。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便换了话题。
脂婉想着已经回了句容,便想去一趟红叶村,看看陈奶娘。
“姨母,我想去看看陈奶娘,一会儿回了城里,您先到客栈歇歇脚,我很快回来的。”
魏氏握着她的手道:“都来了句容,去看看你的奶娘,也是应该的,我不用歇,我陪你一块去。”
脂婉闻言,有些犹豫,“可是村子里的路并不好走,很是颠簸……”
“你都不怕,我会怕?”魏氏捏了捏她的脸,蛮不在乎地说。
脂婉闻言,便没再拒绝。
到了城中,给陈奶娘买了些东西后,一行人便直奔红叶村去了。
看到脂婉到来,陈奶娘惊喜交加,“小姐怎么来了?”
上回分别后,她以为要再见小姐,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呢。
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见到了小姐。
“我和姨母一块来的。”脂婉笑着道。
“陆夫人也来了?”陈奶娘愣住。
脂婉刚要点头,便见姨母从马车里下来了。
陈奶娘见状,急忙上前行礼,“民妇见过陆夫人。”
“陈奶娘快快请起。”魏氏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含笑道,“多年不见,陈奶娘依旧精神。”
陈奶娘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幸得儿媳巧娥抱着孩子走出来提醒,“娘,快请她们进屋喝茶吧。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陈奶娘这才反应过来,忙对魏氏和脂婉道,“快到屋里坐。”
脂婉见巧娥手里抱着孩子,很是惊讶,“巧娥嫂子,你已经生了?”
巧娥笑着将孩子抱给她看,“上个月就生了,孩子如今已经满月了,小姐要不要抱一下?”
脂婉看着她手里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有些手足无措,不敢抱,还是魏氏将孩子接了过去。
“这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的,是个有福的孩子。”魏氏含笑说着,叫方嬷嬷去马车里取了一个锦盒过来。
锦盒打开,是把银质的长命锁。
魏氏将长命锁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陈奶娘和巧娥,见状,忙推辞道:“夫人,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初次见面,是我给孩子的礼物,愿这孩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魏氏笑道。
二人闻言,便没再推拒,只一个劲儿地道谢。
“夫人这么喜爱孩子,将来必定瓜瓞连绵,子孙昌茂!”陈奶娘真心道。
这话让魏氏愉悦万分,“那就借陈奶娘吉言了。”说完,笑眯眯地看了眼脂婉。
脂婉一窘,脸都红了。
魏氏见状,很是开怀,不过顾忌着还有外人在,倒是没有打趣她。
一行人进了屋里。
得知消息的大牛和二牛兄弟俩也来给魏氏行礼。
寒暄过后,魏氏将脂婉与陆湛的婚事,告诉了陈奶娘。
陈奶娘听后,乐得合不拢嘴。
“上回世子陪小姐来看民妇时,民妇便觉得世子和小姐实在是相配,是一对璧人,我果然没看错。”
魏氏扬眉,原来儿子陪着婉儿来过一次?
“还是陈奶娘有眼光。”魏氏一脸悦色。
眼见着她们要聊自己的婚事了,脂婉忙岔开话题道:“奶娘,多谢你给我爹娘的坟头拾撺干净。”
她今日来看奶娘,主要也是为了感激陈奶娘一家子。
若非有他们帮着照料爹娘的坟墓,她爹娘的坟,不可能那么干净整洁。
陈奶娘听后,愣了下,摇摇头,“并不是我们收拾的,我和大牛他们,确实每年都会去个两趟,想为老爷和夫人的坟头收拾干净,但每回我们去时,那坟头都已经被拾撺干净了,今年亦是如此。”
“不是奶娘你们收拾的?”脂婉诧异,“那会是谁?”
“从前老爷在世时,为句容的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定是那些百姓们感念老爷的善举,自发去给老爷和夫人收拾的。”陈奶娘猜测道。
脂婉闻言,立即想到了今日在爹娘坟前遇到的那个黑袍人。
是那个黑袍人干的吧?
难道那黑袍人,也曾受过爹娘的恩惠?
不过不管那人是谁,脂婉心里都很感激。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着天色不早了,魏氏便带着脂婉向陈家人告辞。
天擦黑时,一行人回到了句容。
见天色晚了,魏氏和脂婉便打算在句容找间客栈先住下来,明早再回扬州。
姜十找的客栈,还是上回脂婉和表哥住的那间。
今日一整天,都在路上奔波,脂婉和魏氏早已累了,用过饭后,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随便洗漱了下,脂婉倒头便睡着了。
睡到半夜时,她突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
她茫然地打量了一圈,才想起来,这个屋子,是驿馆里表哥的住处。
她看了看空着的床榻,犹豫了下,从内室中走了出去。
果见外间的桌子上,男人正伏案处理公务。
“表哥。”脂婉低声唤了一句。
男人听到声音,书写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到表妹竟从内室中走出来时,他有些讶异,“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脂婉走近回道。
她刚要找张椅子坐下,腰间却骤然一紧。
下一刻,她人便坐到了表哥的腿上。
她愣了下,想起身,可男人的手臂,却紧紧箍着她的腰,令她动弹不了。
“怎么才分别一天,表妹便与我如此生分了?”男人嗓音低沉道,语气中分明带了一丝揶揄。
“才没有。”脂婉并不承认。
“真没有?”男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垂眸看着她。
脂婉蝶翼般的睫毛,眨动了下,忽然搂住他的脖颈,将红唇送了上去。
陆湛一怔,旋即箍紧了她的腰身,低头想去吻她软嫩的唇,却在这时,脂婉突然偏头躲过了。
陆湛:“……”
他捏了捏表妹的细腰,“表妹是在戏耍我?”
脂婉理直气壮地说:“谁让表哥昨晚答应的事情,不兑现?”
怀里抱着娇软的表妹,陆湛喉结滚动了下,忍耐地问:“你说说看,我何事未兑现?”
“表哥自己答应好的事情,竟然都能忘?”脂婉不满道。
陆湛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什么,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表妹先去内室歇一会儿,我还有公务没处理完。”
脂婉不想让他这么轻易揭过去,便拿过他放在桌上的纸笔,笑眯眯地说:“画一幅表哥的画像,不用耽误多久,我速度很快的。”
陆湛:“……”
“表哥是要到床上躺着,还是就在这桌子上躺着?”脂婉说话时,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书桌,似是在评估桌子够不够大,够不够让表哥躺下?
陆湛:“……”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内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