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脑海里一片空白。
直到舱门被敲响,“咚咚咚!”
接着是魏氏的声音,“婉儿,我能进去吗?”
脂婉吓了一跳,慌忙将表哥推开,一张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是姨母!”
“别怕。”陆湛抱着她哑声安抚。
脂婉还以为他有办法,刚要松口气,却见他突然朝舱门走了过去。
她心下一跳,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表哥已拉开了舱门。
脂婉:“……”
魏氏站在门外,看到儿子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惊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跟母亲商量。”陆湛一本正经道。
“何事啊?”魏氏疑惑。
“去母亲的船舱里说吧。”陆湛镇定自若。
听着二人走远的脚步声,脂婉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想到方才在这个船舱里表哥对自己做的事情,她的脸又烧红了。
表哥还说她色胆包天,依她看,表哥才是!
想到差点被姨母撞见,她感到很尴尬。
她抚了抚心口,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魏氏走到自己的船舱门外,越想越不对劲,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见儿子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眼睛眯了下,没好气道:“好了,你赶紧下船吧,一会儿船就要开了。”
陆湛顿了下,知母亲这是识破了,他轻咳一声,点点头,“母亲和表妹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赶紧下去吧。”魏氏一脸嫌弃。
陆湛没再逗留,很快下船去了。
魏氏站在甲板上,看着站在码头上的儿子,好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有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分明就是儿子做贼心虚,想将她支走。
当她不知道他跑到船上来是做什么?
但想到儿子和婉儿的婚事都要定下来了,儿子想尝下甜头,也无伤大雅,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行。
儿子这要嘛是不动心,一动心,真是什么规矩礼数,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她是想不到,向来克己复礼,稳重内敛的儿子,也有像毛头小子一样冲动的一天。
不过,年轻就是好啊,可以肆意妄为。
魏氏暗自感慨。
就在脂婉跟着姨母前往扬州的时候,陈九正在牢狱里,与柳娘虚与伪蛇。
几个月不见,柳娘的肚子已经大了很多。
看到陈九,她灰败的眸子,迸发出了一丝亮光,“陈九?真是你!”
陈九讪讪道:“柳娘,好久不见。”
柳娘闻言,面色沉了下来,“你还敢来见我?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陈九故作生气地说:“你这样说我,那我走?”说着,便转身朝牢外走去。
柳娘见状,慌忙将他拉住了,急声道:“我没让你走。”
陈九这才停下了脚步,淡淡道:“你找我何事?”
柳娘没回答,而是低头抹起了眼泪,“你害我们的寨子,都被端了,兄弟们也落入官府手中,生死不明,就连我也被困在这狱中,你将我们害得那么惨,难道还不能让我骂我两句?”
陈九叹了口气,“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的卖身契,还捏在陆湛手里,我只能听命行事。”说着,伸手扶住了柳娘的肩,郑重保证道,“不过你放心,别人我救不了,但你,我还是会设法救出去的。”
柳娘心里一动,“真的?”
“自然是真的!”陈九拍着胸膛保证道,“其实这些日子里,我也很煎熬,每每想起你对我的好,我便愧疚得寝食难安,这次好不容易被陆湛调来了江宁,我肯定要设法救你出去。”
柳娘一脸感动,“陈九,我果然没看错你。”说着就要去亲陈九。
陈九吓了一跳,连忙退开。
柳娘不悦道:“你嫌弃我?”
陈九忍着作呕的冲动,讪讪提醒,“柳娘,你都好几个月没有洗澡了,身上……很臭!”
柳娘闻言,低头看了看,不禁局促起来,解释道:“我是没有机会洗澡,等我出去了,定会仔细洗干净的。”
“我会尽快救你出去。”陈九忙道,“我不能留太久,否则会让陆湛起疑的,我先走了。”
柳娘恋恋不舍地拉住他的手,嘱咐道:“你可一定要早点来将我救出去啊,这鬼地方,我是多一天也不想待了。”
“你放心吧,我会的。”陈九再次保证。
柳娘这才松了手,放他离开。
陈九刚从牢里出去,便看到段凌等在那里。
“怎么样,见到老相好,是不是很开心?”段凌打趣道。
陈九心道:若非对方是自家世子的朋友,他真想找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将这厮套个麻袋,狠揍一顿。
竟然出这样的锼主意!
虽然柳娘不是好人,但叫他骗一个女人,他心里实在不得劲。
这都是什么事啊?
段凌见他面色不快,没再打趣他,轻咳一声道:“陈九,那柳娘是个硬骨头,都那么久了,依旧不肯将那幕后之人给供出来,不得已,才会让你出马的。
我知你受委屈了,待事成之后,我定好好犒劳你,为你挑个美人儿做媳妇。”
一听说美人儿,陈九眼睛立即亮了,心里的不得劲,瞬间烟消云散了,脸上扬起谄媚的笑,“段少卿可要说话算话!”
“绝对说话算话!”段凌保证道。
陈九心里喜滋滋的。
于是晚些时候,他亲自炖了鸡汤,给柳娘送去。
见他那么快又来了,柳娘一喜,迎了过去,“陈九……”
“柳娘,方才来见你,看到你那么消瘦,我好心疼啊,还有你这肚子里的孩子,跟着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也不知道有没长好?我便特地给你炖了鸡汤来,你赶紧喝吧。”陈九将手里的食盒,放在矮桌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盅鸡汤。
柳娘愣了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肚子,眼圈突然红了,“陈九,你对我真好。”
“这都是我欠你的。”陈九道,拿碗盛好鸡汤,递到她手里。
看着碗里香浓的鸡汤以及鸡腿,柳娘突然流下泪来,“陈九,你怎么从不问我,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谁的?”
“这是你的私事,我问那么多做什么?”陈九搔着头,憨憨地说。
“我真的太傻了……”柳娘含糊地说了一句,将碗里的汤喝了。
“为什么这样说自己?”陈九不解道。
柳娘苦笑道:“这个孩子,是我那位大哥的,我明知他心里只有他那早逝的夫人,却仍不管不顾地爱着他,并趁机在他茶里下药,跟他发生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