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这沟岭县城兵马不会不来了吧?”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已经和骠骑府的魏弩穿一条裤子了,又与匈奴人有血海深仇,魏弩送信,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斥候兵怎么说?”
“上一次送信的斥候兵,已经两个时辰没回来了,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众多镇戍大营的高层将领,不由议论纷纷。
而一旁,主动出击的姚芳脸色不由阴沉。
这沟岭县城方寒好胆,居然敢让他姚芳久等,若是等他来袭,他们镇戍大营兵马联合匈奴一部定要让这些沟岭县城的泥腿子们好看。
……
“姚将军,沟岭县城方寒的部队不会来了。”
而也就是在姚芳等人等待方寒部来袭,等的花都谢了的时候。
匈奴右军部将脸色阴沉,却是带着数个匈奴卫卒,大踏步前来镇戍大营阵营。
“什么情况?”姚芳抬眼问道。
“我麾下的游骑称,他们在半路上发现了你麾下斥候兵的尸骨,而那沟岭县城方向,虽然大门紧闭,但通过其附近五十里的行军痕迹来看,这沟岭县城的兵马,应当是趁此机会,攻伐你镇戍大营去了。”
匈奴右军部将缓缓说道。
“什么?!”
当即,姚芳便是大怒,他砰的一声,从战马上跃下,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匈奴右军部将。
“他们怎么敢?!”
姚芳非常愤怒,对方寒部能做出如此举动,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事实如此,若非我匈奴的游骑部下多长了个心眼,恐怕现在咱们还在被蒙在鼓里!如今来看,那方寒哪里是答应了骠骑府的求援请求,分明是针对你我双方的将计就计!”
“而且那方寒的实力不容小觑,如今在你那镇戍大营,恐怕有一场大战已经爆发,你之部队,应当赶紧回到镇戍大营,应对那方寒部去了。”
匈奴右军部将说道。
“我能否问你们匈奴部队借军五百?”
姚芳脸色阴沉问道。
此次他们要对方寒部的埋伏,本就是匈奴部队提出来的馊主意。
但碍于之前他们镇戍大营答应了匈奴部的不平等条约,故而他们镇戍大营不得不派兵出来,埋伏沟岭县城部队。
本来,若是方寒部中计,那他们镇戍大营出动如此之巨的兵马,也不算吃亏。
反正能重创或者是磨灭方寒部,他们就算是再多出一万部队,那也是赚的。
可现在,方寒部非但没有上当,反而还攻伐他们镇戍大营去了。
姚芳感觉非常憋气,现在的镇戍大营说不定已经被那狡猾的方寒搞成什么样子了,如今看来,他们镇戍大营出动如此之巨的兵马来到骠骑府外围埋伏方寒部,简直如同小丑一般。
说心里对这匈奴部的馊主意没有怨言是假的。
故而,若是他能问匈奴右军部队抽调五百人,他也好让着匈奴五百人做主力,率先针对那方寒部而去。
这样的话,他们镇戍大营的损失也可以少一些。
但谁料,匈奴部将却是奇怪的看着姚芳说道:
“姚将军,此乃你镇戍大营家事,与我匈奴部何干?”
“你!”
见匈奴部将完全不把他们镇戍大营放在眼里,他们镇戍大营饶是已经和这匈奴部将俯首了,他依然感觉心中有一股怒火诞生而起。
而那匈奴部将自然也是看出了姚芳的怒火,他却是面色冷淡说道:
“再次奉劝姚将军一句,你镇戍大营终究只能在我匈奴部下俯首称臣,说白了,我们匈奴部要你怎么做,你便要怎么做,懂吗?别想着和我们匈奴部提条件。”
“你妈的……”一旁的一个姚芳亲信见状,简直双目如同喷火,他从这匈奴部将的话语和表情中,能清楚地看出这匈奴狗贼对他们镇戍大营的不屑,对他们镇戍大营大将军姚芳的大不敬。
然而,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之际。
啪!
可下一刻,却见那匈奴部将身后一名身材非常雄壮的匈奴勇士,突然站了出来,然后直接便是给这姚芳的亲信一个巨大的耳光,顿时,这姚芳的亲信宛如小鸡仔一般,被扇倒在地。
他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腹中仿佛有呕吐物要倾吐出来,但却只能迎来一阵干呕。
“部将的手下越界了吧。”
姚芳更加的生气了,他的亲信在他的面前,被一个匈奴部将后面的无名小卒给扇了巴掌,这哪里是打他的亲信啊,这分明是在打他姚芳的脸啊。
“姚将军,我们并非有意针对你的部下,实在是刚才你部下的嘴太臭了,臭不可闻。”
“而且,我要是姚将军的话,现在我当立马率军回到那镇戍大营中,查看镇戍大营中的情况,而不是继续在这里,针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与我等扯皮。”
匈奴右军部将淡然说道,他的姿态很高,其动手手下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分明是不想道歉,连表面上对姚芳的尊重都无。
事实上,若是这姚芳还是像以前一样,麾下有十万部队,那他这个匈奴部将对其恐怕还真要客气一番,重视一番。
但一来如今这姚芳麾下经过几次大变,手中人数早就只剩下了半数军队。
如今,他这镇戍大营又遭了方寒部这个煞星,恐怕就算是这姚芳部能碾压了方寒部,这姚芳部的兵力,也会损失惨重。
需知,那方寒部可是出了名的战斗力强盛,就算是他们匈奴部出动相当部队,想要在那方寒部手中占到一点便宜都不行。
虽说如今方寒部没来骠骑府这边,反而去了镇戍大营那一边,这的确是出人意料。
但这对镇戍大营来说是坏事,对他们匈奴军来说却非坏事。
不用自己出手,却能见姚芳部不断的被消耗,而那方寒部也在狗咬狗的过程中被损失,他自然乐得见到。
而至于他们匈奴部的军队,没见还在围困这骠骑府呢吗?
眼见这骠骑府的战斗力也日渐强盛,他们匈奴部在此处的压力也很大。
他们可没空去掺和镇戍大营和沟岭县城的对决去。
而今,这姚芳部显然要损失惨重,就算是剩余相当部队,也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威势。
那匈奴右军部将与其麾下军卒,当真是暴露出了他们最真实的嘴脸。
直接将北秦四大将军之一的姚芳,都是当狗了。
而后,这匈奴部将随便告别一句,便是带着手下离去。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姚芳脸色十分阴沉,但却知晓这匈奴部队的说法是对的,他们必须得赶紧回到镇戍大营,援救镇戍大营去。
不然就凭那方寒部,指不定要在他们镇戍大营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但这匈奴部将连一个匈奴骑兵都不愿意借给他,他还是对匈奴部将心怀怨怼的。
只是,即便如此,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暂且将心中怨气压下,随后冷哼一声,便是指挥手下,带着部队抓紧离去了。
……
只是就在这骠骑府方向,镇戍大营姚芳连忙率军回撤之际。
在那镇戍大营中。
随着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镇戍大营的军卒们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方寒等来犯之敌,几乎不怎么主动攻杀他们这些来历普通的军卒,反而对那些历来高高在上的镇戍大营高层,却是毫不留情,一阵血洗。
见到此种状况,本来便是对方寒部非常畏惧的镇戍大营普通军卒,在没了大量的高层指挥后,他们自然也是变成了无头苍蝇,再也不敢对方寒部进行进攻,只是乖乖的在一旁放下武器,准备投降了。
此处战场刚开始进行的激烈,但结束的时候,却颇为虎头蛇尾,只因方寒部主要针对的目标,根本不是这镇戍大营中的平民军卒!
站在军阵之中,方寒从容指挥着大军与敌方镇戍大营进行战斗。
见大势已至。
他不由有感而发: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黄巢。
当年,若非他杀尽门阀贵族,恐怕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也会变成一副恐怖如这北秦一般的恐怖样子吧。
平民在天灾人祸面前,只能默默承受,若是门阀贵族给些吃食,他们便是只能甘愿在这门阀贵族面前当狗。
但实则,无论哪个世界,平民才真是大多数的。
若是能纠集起足够的平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门阀贵族都会是纸老虎。
“夫君,这首诗你做的真好,只是九月八已经过了,还有,长安是什么地方?”
魏蝉衣一边组织麾下众人继续战斗,一边转头好奇询问方寒道。
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夫君,居然除了种种作战能力之外,在酸秀才的领域,竟然也是如此出色。
随随便便一首诗,便是道尽了战场肃杀!只是填词颇有些奇怪。
“继续指挥你的部队。”方寒脸黑,此处战场之后,他还要赶紧清除另外的镇戍大营内部的其他军队的,比如粮仓那边,他也要把这镇戍大营的高层尽数清除干净。
如今想来在那骠骑府附近的姚芳等人见到他们许久未到,已经反应过来了。
那么接下来他们必须要尽快将这镇戍大营内部的兵马完全征服掉。
如此,他们才能在姚芳部队回转的时候,充分的利用这镇戍大营拒敌。
只有这样,那姚芳才会真的无家可归,方寒已经在期待攻守异形后,那姚芳老儿脸上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