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媚能够看见男人眼眸闪了一下。
细嫩小手攥住他的掌心,她略微凑过去,低下头,脸颊靠近男人的手背,轻轻蹭动。
沈淮序眼眸里暗流汹涌。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亦媚坐直身体,眼巴巴地看着他,又勾住他的手晃了晃。
都说,温柔乡英雄冢。
沈淮序有朝一日也是直观领略到了。
即使心知肚明这是陷阱,他也义无反顾往里面跳。
可能这就是最开始注定好的——
就像在看见亦媚羸弱的在池塘里挣扎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扑通一声,直接跳了进去,没有任何顾虑。
沈淮序说:“洗完澡出来吃饭。”
亦媚乖巧点了头。
沈淮序没有说什么,转头出了盥洗室。
亦媚则是靠在瓷砖上面,大口喘着气。
手指揪住胸口前的衣服往下按,仿佛这样就能够抚平刚刚的不安和恐慌。
亦媚没有在浴室待太久,洗好头发、擦干身体,她转头就到洗漱台前,把头发吹干,换好衣服,出去了。
她怕沈淮序等急了,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毕竟,沈淮序先前要给她洗澡,已经足够让她惊慌了。
亦媚深深吸一口气,看着几天没有踏出的房门,一闭眼,直接走了出去。
门外是和融悦小区相似的装修。
只是又没有那么相似——
家具的颜色、形状,还有一些小零件的摆放位置,能让人看出破绽。
亦媚掠过,目光定格于餐桌上。
三菜一汤,很丰盛的一顿。
沈淮序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饭,抬眼看过发尾半湿的亦媚,指了指餐桌,道:“坐下来吃饭吧。”
亦媚勉强点了点头,僵硬走到沈淮序的对面,坐了下来。
沈淮序把碗放下,转身进了卧室。
脚步声笃笃往里走。
亦媚目光却下意识看向紧闭的玄关门,手指蜷缩着收了收,她缓缓起身……
沈淮序走进卧室,再到盥洗室,把里面的吹风机拿出来。
客厅里空空如也。
沈淮序眸光微沉,视线阴鸷的锁定在关上的玄关门,正要走过去。
厨房的动静吸引他的注意。
沈淮序侧头看去。
亦媚端着两杯水,她的视线落在沈淮序拿吹风机的手上,唇角扯了扯,没说什么,只是把水放在桌面上。
沈淮序自然而然走了过去,站到亦媚坐下来的位置前。
“过来。”
亦媚走过去,坐下来。
温热的吹风声在屋内作响。
不一会,半湿的头发就吹干了。
沈淮序伸手摸了摸亦媚的发尾,把吹风机收起来,卷到一侧,随即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亦媚。
亦媚拿起筷子,小口吃了起来。
沈淮序看着她,几乎是她夹了什么,他就夹了什么。
两个人诡异的度过了这顿吃饭的时间。
这顿饭似乎奠定了之后的相处——
沈淮序并不是时时刻刻在家里,但总会抽出时间陪亦媚吃饭,和她一起看电影,就像无数个平常的时间一样。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动作无时无刻充斥着一股占有欲和试探性。
亦媚胆战心惊。
好在转机在第三天就来了。
沈淮序破天荒的接了一通外边的电话,随后饭都没有陪亦媚吃饭,就出去了。
之后几天,他回来得越来越晚,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亦媚猜,可能是外界出了什么乱子,这个乱子给沈淮序添了不少麻烦,或许还打断了他的计划。
其实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谈司借着蒋老爷子的力量,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解决了谈家的一干竞争对手,开始着手对付沈淮序私下里的那些企业。
与此同时,他把沈淮序其他企业的事透露给了沈国栋——
破船还有三千钉,沈国栋当即联络了人,找人去那些公司大闹,即使被赶出来,抓紧派出所,他隔天就换一批人马过去,闹的这些企业苦不堪言,只能打电话给沈淮序。
谈司就此也开始约见和沈淮序合作的公司掌事人,逼迫他们撤资、离开。
在容城放话和沈淮序合作,就是和他们谈家不对付。
这个局面之下,沈淮序不得不出面。
这天,沈淮序刚刚结束一场酒局。
走出包厢,抬眼就是站在不远处的谈司。
谈司面上带着笑,问:“沈总,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了。”
沈淮序面色淡淡看着他,“然后呢。”
谈司说:“其实我也不要什么,只要你愿意透露我未婚妻的下落,我可以就此停手。”
沈淮序讽刺:“你会吗?”
当然不可能。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看对方什么反应。
他们都清楚,对方不会放手。
甚至,会变本加厉。
谈司带笑:“你毕竟也算是大舅哥,怎么样,我都是要给你一份薄面的。”
沈淮序不置可否。
谈司上前两步,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冷到极致,“你当然可以不放,就是不知道你能把人藏多久,哦对了,听说你妈妈的坟是在隔壁的墓园吧,你说她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
话音刚落,沈淮序一拳重重砸了上来。
谈司脸上青了好大一块。
旋即,他攒拳作势,直接掼到沈淮序的脸上!
两人扭打成一团。
拳拳到肉,狠戾至极。
周边的服务生察觉到,快步走过来,伸手要去拽沈淮序他们。
却还拽不开。
因为两人打的都太凶了,稍有不慎,身边的人都被还波及。
楼下的保安队上来,这才勉强作罢。
两人被拉开,送到派出所里。
然而,两人都不肯调解,直到律师过来,才将两人保释出去。
谈司站在门口,唇角勾起一点笑,眉梢眼底却尽数是发狠的疯狂,“沈淮序,我说到做到。”
沈淮序又要上前,被律师死死拉住。
律师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沈淮序神色冷冷看向谈司,“疯狗。”
谈司说:“彼此彼此。”
沈淮序没再说话,抬脚上车。
闽清最近在处理谈氏那边的事,不能及时赶到谈司这边,这会才急匆匆地过来。
他走到谈司面前。
谈司说:“跟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