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说:“茶,已经喝了,见面礼,已经给了,反悔的,就是王八。”
说罢,趁着赵老爷还在积攒怒气,示意屋里的人都赶紧悄悄出来。
是以,当赵老爷发火时,屋里就已经只剩赵夫人,还有站在门口的赵琳了。
赵琳对赵老爷挑衅似的耸了耸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不过在离开赵老爷家之前,没忘记嘱咐孩子们,出去玩一圈再回来。
对于邬自心,赵琳则是说:“你最好还回镇上去住,但是不要再逃了,我六哥已经把能走的路都走完了,如果你再放弃了,那后悔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面对赵琳半是劝告,半是威胁的话,邬自心说:“你后来跟我的合作,有时总会无故中断,是因为你六哥吗?”
“是,我认为,你们本身就是两个男子,不应该再这么矫情,尤其是你,几乎为难了我六哥所有你能为难的。”
邬自心笑了笑,说:“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这样矫情吗?”
“我当然知道,见过你之后,本来想的是和你好好合作,看在我六哥的面子上。”
“后来我六哥,因为我知道你们的事,总是若有似无的透露一些你们的感情进展,我得知他从你那吃了不少委屈之后,也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子,能婆婆妈妈到比一个女子还甚,然后我就查到了你的所有过往。”
“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所以我就更不明白,为什么都走出来了,还要纠结过往配不配?”
邬自心自嘲一笑,问赵琳:“能不能走一走?”
赵琳眉头蹙了一下,说:“可以。”
邬自心在听到赵琳说“我查到了你所有过往”时,是慌乱的,因为他不确定,刚刚那样坚定帮他的赵琳,是不是也会在人后说一些羞辱的话出来。
好在,不仅没有,还用了他意想不到的一个词——厉害。
这是他第二次,在被人知道过往后,被夸厉害。
赵琳问:“那谁是第一个夸你厉害的人?”
“你猜不到吗?”
“也猜得到,我六哥嘛。”
邬自心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庶出的兄长,和嫡出的妹妹,关系会这么好。”
“嫡出庶出的,不都是那个当爹的错吗?和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们那两个姨娘,人都很好的,我母亲最好,最坏的是我爹,更坏的是……”
赵琳说一半不说了,但又觉得这不是她风格,坏话说都说了,还怕说完吗?就补上了“我祖母”三个字。
邬自心惊讶一瞬,开口道:“我和你做生意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
“你会把自己略显真实的一面,留给你不熟悉的人吗?”
邬自心摇了摇头,说:“不会。”
“那不就得了。”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算我们有些熟悉了吗?”
“你都已经是我七哥了,还是去我亲自逼我父亲母亲点的头,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邬自心笑了笑,说:“足以。”
“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我刚刚的问题了吗?”
“可以。”
“什么?”
“自尊,常常让人把路,都走的曲折。”
“没听说过,但可以理解,这是你一直逃避我六哥的理由吗?自尊,你觉得你配不上他?”
“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即便到现在,邬自心都还带着肯定的语气说这句话。
赵琳左右看了看,说:“如果附近没有人的话,我想我会抱一抱你,但咱俩说这会儿话的功夫,估计流言就已经满天飞了,所以就算了,你就自行想象一下,我拥抱你的安慰吧。”
邬自心听着赵琳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赵琳说:“你是真的很好看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邬自心听罢,愣了一下,随即又对赵琳笑了笑,说:“多谢你,了了,我能这么叫你吧?”
邬自心问的小心翼翼,赵琳答得万分肯定:“能啊,我哥我姐,还有我的朋友们,他们基本上都这么叫我。”
“那我先走了,有事你让人去镇上找我。”
“好,不过后天我们就离开这了,到时候你也进京吧。”
“好,告辞。”
“嗯。”
赵琳看着邬自心走远后,长舒一口气,转身看见叶西洲站在河对面,脚下的步子,不知为何,顿了一下。
叶西洲见赵琳停下,抬步朝她走过来,看着邬自心离开的方向,问:“那是谁?”
“我六哥的心上人啊。”
“你方才去了岳父岳母那里,帮他引见。”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你像兴师问罪一样的。”赵琳一脸嫌弃的问。
叶西洲说:“是我回来路上,听见两句闲话,说你和一个男人谈笑风生,想来,应该就是刚刚过去那人了。”
“是,后面有人问起来的话,就说是我七哥好了。”
“好,我们回吧。”
“嗯。”
——
翌日。
赵琳被院中鸡飞狗跳的声音吵醒,信手抓了旁边一个枕头扔出去。
“都给我吵什么!”
丫鬟彩霞小心开了一个门缝,说:“夫人,公子和姑娘们打起来了,还有家里的猫狗也在吵架。”
赵琳气的一个鲤鱼打挺:“给我更衣!”
“是。”
彩霞关上门缝,出去又叫了一个小姐妹,两人一起进来帮赵琳收拾。
待赵琳梳妆妥当,家里的院子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鸡叫声,鹅叫声,狗叫声,猫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叶宁安压着叶承颐,两人打的面红耳赤,叶承枫和叶承祁努力把两人拉开,两边的猫狗一起蓄力,都拼命冲对方吼。
不知道是谁把萝卜头们的东西弄坏了,四人哭着争抢剩下的那两个,连四人的猫狗也打了起来。
叶承瑄拉开这个,又抱走那个,累的满头大汗,也不见效果。
叶承珲抱着叶承越,想要远离这场纷争,但总被乱窜的猫狗推回原地方。
抱着叶无霜的丫鬟,因为叶无霜总是拍手大笑,所以引得猫狗总是围着她们两个,其他人担心这些猫狗会发狂,便都手忙脚乱的驱赶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这么乱的场景,也不好贸然下手,就只能一边担忧,一边看乐子。
赵琳从后面出来,刚一露面,大白就把寅哥儿和将军从外面找回来了。
一狗一虎一猫,撞开围观的众人,对院子里的所有人和畜生,全部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无论是打架的叶承颐和叶宁安,还是拉架的叶承枫和叶承祁,甚至连无辜的丫鬟和侍卫也没不放过,大的小的,是人不是人的,全都被拍了一巴掌,且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安安静静的,只剩寅哥儿和将军威胁的低吼声,还有大白对着叶承颐和叶宁安的拼命吼叫声。
大白先是对叶宁安叫了几下,逼得人后退,又对叶承颐叫了几下,同样逼得人后退,最后跳起来打了叶宁安一下,叶宁安要还手,被大白生气的瞪了一下,又弱弱的放下手,说:“是他先打的我!”
“汪汪汪汪汪!”(是你先找事。)
“那是他先动的手吧。”
“汪汪汪汪汪”(那又怎么样!)
“你偏心。”
“汪汪汪!”(我乐意。)
“噗!”
“汪汪汪汪汪!”(你笑什么笑!)
“汪汪汪汪!汪汪!”(你没错吗!站好!)
叶承颐瘪了嘴站在池塘边,但眼神却瞪向叶宁安,叶宁安也同样瞪着他。
大白见两人不对付,又叫了两声,之后跑到赵琳身边,“汪汪”两声,跑到秋千旁边,“汪汪”两声,跑到叶承颐和叶宁安身边,“汪汪”两声,意思是:他们两个是因为坐秋千打的架。
告诉完赵琳这件事,大白又叼起萝卜头们坏掉的玩具,跑到叶宁安身边“汪汪”两声:这是她弄坏的。
然后叼起另一个坏掉的玩具,跑到叶承颐身边“汪汪”两声:这是他弄坏的。
最后跑到萝卜头们身边叫了两声,躺到地上又叫了两声,意思是:萝卜头们被撞倒了,所以哭了。
大白起来抬了抬前爪,指了指院子里所有坏掉的玩具,又指了指萝卜头们,意思是:他们不要这些,全弄坏了。
之后又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一群猫狗,十分生气的叫了两声,意思是:它们添乱。
“汪。”(没有)
“喵。”(没有)
“汪!”(有!)
赵琳在大白激烈的叫声中,明晰了所有的事情真相,视线扫过地上趴着的东西,说:“晚上没有饭。”
“喵呜。”(不要)
“啊呜。”(不要)
“喵!”(闭嘴!)
将军十分锐利的叫了一声,然后跑到所有猫狗头上踩了一脚,之后又叫了一声,这些猫狗就乖乖回自己的窝了。
猞猁夹着尾巴离开的时候,还被将军又揍了一下,埋怨它光吃饭,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