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排最后一名。
白战煜有理由怀疑,如果金元宝需要理发的话,都可能排在他的前面。
江竹芽想告诉他,你可以大胆一点,把可能去掉,是一定会排在你的前面。
白战煜的头发也是和白天佑一样,稍微的有一点卷曲,他和普通士兵的发型也不一样,不是那种硬汉平头。因为时常需要出去做任务,有时需要乔装改扮,所以,他的头发留得很长,每天都打理得很有型。
可是现在嘛,这头发连着胡子都是乱蓬蓬的,江竹芽这手艺也不能指望自己给人家换个什么新发型,只是根据原来的发型,等比例剪短就是了。
脖子上围的是江竹芽特意选的一种光滑的的确良布,白战煜围上这块布,给了江竹芽一种他很乖,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这要是恶趣味的给他剃个光头,会怎么样呢?
结论是,她不敢,倒不是她怕挨打,她单纯的是怕影响他年后出任务。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认认真真的给人家理发。
白战煜就凄惨了,他觉得他自己有病,纯粹是找虐,江竹芽一把梳子,一把推子,配合,手指划过他头皮的那种酥麻感,让他禁不住啊,就要战栗,可是他不敢战栗,他怕被江竹芽发现,他咬着牙坚持着。
可是,当人家的手指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又是那么的失望,期待下一次梳理头发的时候,手指可以轻轻的,轻轻的,如羽毛一样,轻扫过他的皮肤。
甜蜜与痛楚对撞产生的隐匿的快乐,让他这一个晚上都蠢蠢欲动。
“好了,理完了。”你自己去洗一下吧,江竹芽说完就要把围着的布从脖子上取下来,洗一洗,下次再用。
“竹竹,你能给我把胡子也理了吗?”白战煜从椅子上仰着头看后面站着的她。
你自己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理完发洗完澡的哥三个已经排排躺在被窝里了,加上一个要来凑热闹的小冰冰,四个脑袋齐齐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他们听到了什么,他们听到了二叔在撒娇,让妈给刮胡子。
咦~~~刮呗。
“妈,刮胡子不难的,跟理光头一样。”
“刮破了也没事,反正脸也不好看了。”
“妈妈,你刮吧,我学学,等着我长了胡子也会刮了。”
“妈妈,我会长胡子吗?”
“冰冰不会长胡子。”江竹芽回答小冰冰的问话,没想到,小东西一听她不会长胡子,顿时从被窝里爬出来:“妈妈,那我以后岂不是没有机会刮胡子了吗?”
“妈妈,换我来个二叔刮胡子呗,我要体会一下。”小冰冰穿着小睡衣的胖乎乎的小身子还没有从被窝里爬出来,就被他哥白天佑按了回去。
“小心感冒,吃苦苦的药。”
小家伙一听还要吃药,哧溜一下回被窝了,妈妈的药她尝过,(舔了舔熬药的筷子,)那可不是一般的苦,不要,不要生病。
“竹竹,给我刮了胡子吧,我这胡子不刮可怎么过年啊。”白战煜继续低声下气的恳求。
“你自己刮呗。”
“我这手也受伤了,都拿不来剃刀,不稳,我怕我会给自己毁容,要不也不能这么多天不刮胡子,你知道的,我多爱干净啊。”
“妈妈,刮吧,刮吧。”
......
白战煜也说,孩子们也七嘴八舌,吵得江竹芽脑袋疼:“行,都别吵了,我刮还不行吗,刮破了流血也不许哭。”
虽然说这刮胡子和剃光头一个样,可是这能拿推子刮吗?她真没见过。江竹芽刚想说没有剃刀,我刮不了胡子,白战煜的手从围布下伸了出来,“给。”
手里面赫然是一把剃刀,这是蓄谋已久啊。
行,既然信着我了,那还说啥。刮!
江竹芽拿过剃刀,定了定神,开始给白战煜刮胡子,胡子很硬,能感觉到剃刀割断那些胡子时,受到的阻力,江竹芽一只手拿着剃刀剃胡子,另一手尽量辅助着,用手指按着他的脸,别让剃刀在皮肤上留下口子。
白战煜体会着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脸上忙活,他已经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后感官即被无限放大,因为手指的触碰引起的酥麻感和幸福感,让他贪恋,这胡子是不是可以一直刮下去。
好在,他的脸没有特别大。
江竹芽的全部精神都在如何控制这把剃刀上,没有注意到,随着胡子一点一点的被剃掉,那深邃如最技艺精湛的雕刻师雕刻出来的五官,渐渐的在她的手下呈现。
直到所有的胡子都刮完,江竹芽直起身,长出一口气。总算没让他受伤,否则,怕是会又给她来一个,我破相了,你要负责的表情。
精神放松后的江竹芽不由自主的打量起白战煜,从如波浪翻涌的发际线,到高耸的眉骨,墨眉如剑,斜飞入鬓,面部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唇刚毅性感,尤其是此刻还乖乖仰着头闭着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就,感觉很.......
江竹芽甩甩头,企图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甩出去,怎么忽然脑海中就冒出这样一个词呢,匪夷所思。
白战煜,我能说我是故意做这个样子,就想让你多想的吗?
“你自己去洗洗吧。”江竹芽把围布拿下来,团起来,攥着手里,转身离开,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连地上理了四个脑袋的头发渣,她都没收拾。
白战煜坐起身,低低的笑了一声,竹竹,你往哪跑,我不会让你跑掉的,我会一点一点的住进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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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只的大脑袋,整整齐齐的趴在炕沿上,他们二叔这一声笑好瘆人啊,好像是要捕猎的豹子,看到猎物时发出的一声低吼。
白天佑咬咬唇,妈,你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