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便是敌人的军营爷也闯过。”总不能沈家是龙潭虎穴,比敌军的军营还凶险吧。
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小场面。
本来是得意的,看见叶微漾的泪脸,话到嘴边生生的改口,“下不为例。”
毕竟,这眼泪该是金豆子一般的珍贵。
他该是心疼的,可是瞧见叶微漾的眼泪心里却是烫人的,她是因为担心自己。
魏锲之顾不得什么手里的食盒,直接扔在一旁,拦腰将叶微漾抱在怀里,“爷想亲你。”
他想,该是跟叶微漾打声招呼的,毕竟她穿着那般金贵的衣裳,被自己弄脏了。
可是却又激动的等不到叶微漾的回答,低头稳了上去,将她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抗拒,所有他不明白的情绪,全都吞在肚里。
叶微漾的泪终于停了,是因为震惊,都身处牢狱了,怎还有这般心思?
终于,当一切结束,叶微漾靠在魏锲之的怀里大口的喘息,她轻轻的捶打魏锲之,“你这个人就没个正经,你说有把握出来,有几成的把握?”
“十成。”魏锲之几乎不用思考的回答。
叶微漾抬头瞪了魏锲之一眼,世上哪里有十成把握的事。本来她还很认真的思考魏锲之这话的深意,而今这话一出来,叶微漾只觉得他是在哄骗自己。
魏锲之点了一下叶微漾的鼻尖,“爷是在跟你立军令状!”
军营里,便就要十成的事,哪怕是死也得办到了。
叶微漾抬头撞进他漆黑得眼眸,忍不住轻笑一声,“好,我在家里等你。”
而后退了一步,微微弯曲膝盖,“万望夫君,保重。”
她的语气很快平和,如若不是她杂乱的步伐撞到掉在地上的食盒,魏锲之如何也看不到,她的心里呀乱的很。
魏锲之隔着木门喊道,“等着爷出来!”
他一定很快出来。
哪怕是为了叶微漾!
出了牢房,突然的出现阳光刺的叶微漾睁不开眼,恍然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倒是木香盯着叶微漾直皱眉,这衣裳怎么全是土。
叶微漾轻轻的拍了拍,“不要紧,回去换下便是。”
木香嘴唇动了动,可到底没说出来。明明他家主子是最在乎这些的,哪怕从细节上,都不让自己有失理之处,别说现在了,就是在小时候也没见着主子身上落的这般境地。
只是,主子不在乎了,说明心量放大了,也是好事。
文臣武将自来都不相和,这两日苏氏送消息送的也勤了,说是朝中很多人都参国公府,闹得不可开交。
家里头的气氛好像也比之前凝重了,四姑娘被叶微漾的带走过,心里不忿又去找国公告状,听闻被国公骂出来了。
就是孙氏,看着也没之前那般有劲头。
叶微漾成日里安慰孙氏,相信魏锲之自有打算,好像在这个家里她是最冷静的。
只是晚间一整夜一整夜的熬着睡不着,短短七日光景,叶微漾瞧着瘦了一整圈。
文臣除了抱团,还爱跟风,时间越长跟着参国公府的越多,可以说魏锲之一日不出来,情形便是一日比一日严重。
叶微漾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也许有一日,她开始认清楚,魏锲之的另有打算,不过是自欺欺人。
终于,国公府传来了久违的高昂的声音。
国公派人回来送消息,说是圣上亲自下旨,将魏锲之放出来。他还有要事同圣上商量,让家里头赶紧安排人去接魏锲之。
孙氏激动的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即便她坚信圣上不会将魏锲之真的如何,可是毕竟是在坐牢,多待一日便是受一日的罪过。
叶微漾率先反应过来,“去给爷准备新衣裳。”
那从牢里穿出来的晦气东西,肯定是不能带回来的,跟那地方割舍的干干净净,以后再也不进去了。
“还有还有,多准备几个暖炉,给马车上挂上棉帘子。”别魏锲之换衣裳的时候冻着。
家里头也要准备好火盆,姜汤,还有热水。
“夫人就放宽心吧,奴婢都会安排的。”木香也有心思故意打趣叶微漾一句。
孙氏也跟着笑起来的,“母亲虽然思量不了那么周全,可也能安排个七七八八。”
“母亲不一起去吗?”叶微漾听出孙氏的意思,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上次让叶微漾过去,当是体恤他们新婚分离,可今日接魏锲之回来,孙氏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作为母亲,孙氏定然也担心魏锲之的厉害。
“昨个扭着腰了,有你在跟前,我可算是省心了。”孙氏笑着摇头,她当然也想去,可是有她在跟前,小两口说话也不方便。
她也曾与国公有过那段难舍难分的过去,更是能理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
孩子长大了,她只要远远的看着他们都好就成。
只当是,作为母亲在得体的退出罢了。
“母亲可敷了药膏了?那这几日莫要再舞枪了。”叶微漾吩咐孙氏跟前的嬷嬷,一定要照顾好孙氏。
嬷嬷也跟着孙氏笑起来了,“您且放心就好。”
叶微漾又交代了几句,这才领着人出发。
孙氏在门口站了许久,“年轻真好。”
良久后,忍不住感叹。
嬷嬷在旁边扶着孙氏,“瞧着少夫人担心小少爷的模样,估摸用不了多久您就要当祖母了。”
那些悲春伤秋的事,可是没有时间去做了。
孙氏笑着点头,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过去了的无法重来,人只能向前看。
“走吧,再陪我到跑马场走上几圈。”腰确实扭了一下,可是并不要紧。
只有在马背上,她才最安心。
另一边,叶微漾只觉得这马车极慢,怎么也到不了地方,甚至有一种他走着都比马车快的感觉。
终于到了地方,这一次是魏锲之先出来的。
只是叶微漾准备的东西他都用不上,此刻魏锲之已经换好了衣裳,紫色的长袍在刚出狱的时候极尽嚣张,头戴金冠,更显得身份尊贵。
与在大牢里见到的他,恍若天壤之别。过去好似不过是幻觉罢了,他始终是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小少爷。
“爷就知道,会是你过来。”魏锲之快步上前,叶微漾刚掀了帘子准备下马车,便被他给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