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门被封死的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赖诗瑶的心跳剧烈地撞击着胸口,耳边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
她紧紧攥住衣角,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那些泛黄的刺绣手稿、姑婆临终前不舍的眼神、工坊里一针一线的温度……如果他们出不去,这些努力会不会就这样化为乌有?
“别慌。”她强迫自己开口,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一定能出去。”
郝宇轩站在门口,双手用力推着那厚重木板,眉头紧锁。
他的力量惊人,可那门就像是焊接在了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
郝逸辰环顾四周,眼神忽然落在头顶一处微微透光的小口子上:“通风口!或许能从那里出去求救。”
“你疯了吗?”郝宇轩皱眉,“那种小口子,连人都挤不进去。”
郝逸辰却已经踩上一张翻倒的椅子,伸手去够那通风口的铁栅栏。
他身形修长瘦削,果然比郝宇轩更适合这个任务。
“我来试试。”他回头看了眼赖诗瑶,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你们别担心。”
赖诗瑶心头一紧,看着他单薄的身影一点点爬上去,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下意识抓住郝宇轩的手臂:“他会不会受伤?”
郝宇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不会让我们被困在这里的。”
郝逸辰一手撑住铁栅栏,一手摸索着边缘,发现那通风口并不是简单的出口,而是被人用铁条焊死了。
他咬了咬牙,低头喊道:“有点麻烦,这里被堵住了。”
“有没有工具?”郝宇轩问。
“什么都没有。”郝逸辰苦笑。
就在这时,赖诗瑶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环视四周,终于在一角落看到了一根生锈的铁棒。
“那边!那根铁棒!”她激动地指向角落。
郝宇轩立刻冲过去捡起铁棒,递到郝逸辰手中:“接好!”
郝逸辰接过铁棒,深吸一口气,将它插进铁条之间,用尽全力撬动。
铁条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他的手臂肌肉绷紧,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赖诗瑶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用力,直到那铁条终于应声而断。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郝逸辰小心翼翼地钻进通风口,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赖诗瑶怔怔地看着那个小洞,手指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时刻,一个人的勇气真的可以照亮整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下室里渐渐弥漫起潮湿的气息。
“他会顺利找到人吗?”林启远低声问。
“会的。”赖诗瑶点头,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
终于,在众人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敲击金属的声音。
“我们在外面了!”郝逸辰的声音传来,“救援的人到了!”
几人精神一震,纷纷朝门口靠拢。
可当救援人员尝试打开门时,却发现门后似乎设有某种机关装置,根本无法直接撬开。
“有人故意设计了这扇门。”技术人员皱眉,“得找密码或者触发点。”
“让我来试试。”赖诗瑶上前一步,蹲下身仔细观察门边的结构。
她曾在研究其他非遗项目时接触过类似的机关设计,记忆像闪电般划过脑海。
她伸手摸出门边一块略微凹陷的砖块,轻轻按了一下。
只听“咔哒”一声,整扇门的结构微微震动,随即缓缓松动。
“成功了!”林启远惊喜地喊道。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赖诗瑶眯起眼睛,感受着久违的自由气息。
郝逸辰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才真正放下心来。
郝宇轩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低声说:“没事了。”
赖诗瑶靠在他怀里,心中却浮现出另一个念头——她们找到了线索,也找回了希望,但真正的传承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关,将是与命运最艰难的博弈。
地下室的门终于敞开,阳光洒在众人脸上,像是命运给予的一丝宽慰。
但赖诗瑶心里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站在郝宇轩身旁,望着远方的城市天际线,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青萝藤的重现。
回到工坊后,她立刻联系了植物学专家、纺织工艺师以及生物科技团队,联合郝宇轩集团的资源,开启了对青萝藤的培育计划。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中残酷——青萝藤早已灭绝数百年,仅存在于古籍记载与口述传说中。
它的生长条件苛刻至极,不仅需要特定的土壤成分和湿度,还必须经历四季轮回才能抽出嫩芽。
第一轮实验失败,第二轮失败,第三轮……依旧失败。
整整三个月,几乎所有人都动摇了。
有人劝她放弃,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有人建议她用现代材料替代,哪怕不能完全复原,也能做出“视觉上的传承”。
可赖诗瑶没有妥协。
她在实验室里熬夜研究资料,亲自调配培养液,甚至走进深山老林寻找可能的野生变种。
她的手上满是被藤刺划破的伤痕,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复原。”她在一次采访中说道,“这是人与时间、与遗忘对抗的过程。”
最终,在一次偶然的土壤样本分析中,科研团队发现了一种与古籍描述极为相似的微生物群落。
它曾附着于一种罕见的高山苔藓之上,而那种苔藓,正是青萝藤最初的寄生载体。
他们调整方案,重新尝试。
这一次,嫩芽破土而出,绿意盎然,仿佛天地间久违的生命之光。
赖诗瑶颤抖着手指抚摸那片新叶,泪水悄然滑落。
接下来的半年里,她带领团队从青萝藤中提取出特有纤维,经过反复试验,终于成功制作出了柔韧且富有光泽的绣线。
这种线色泽温润、吸墨性强,完美还原了古法刺绣的质感。
她坐在织机前,一针一线地完成了第一幅完整作品——一幅描绘古代女子绣花场景的《百子图》,每一针都凝聚着无数个日夜的心血。
那一刻,非遗技艺不再是泛黄的记忆,而是鲜活的文化生命。
发布会当天,赖诗瑶身着素雅旗袍,缓步走上舞台。
聚光灯下,她手中的绣品缓缓展开,全场寂静无声。
紧接着,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台下,郝宇轩目光温柔,嘴角微扬;郝逸辰则轻轻鼓掌,眼中满是骄傲。
这一刻,他们知道,那个曾经被人欺辱的女孩,已经真正成长为众人心中的白月光。
媒体纷纷报道:“非遗复兴新希望”、“新一代文化传承者”、“绣艺新生代的崛起”。
然而,在庆祝活动即将结束时,一个神秘包裹悄然送到了赖诗瑶手中。
她打开一看,是一本残破的古书,封面依稀可见四个字:《天工开物》。
纸张泛黄,页角破损,但字迹清晰可辨,内容涉及机械构造、工艺原理,似乎藏着更多失落技艺的秘密。
赖诗瑶怔怔地看着这本书,心跳微微加快。
她擅长的是手工与艺术,而非精密的机械结构……
这,真的是她能解开的谜题吗?
夜风拂过,吹动书页轻响,像是一声来自历史深处的低语,又似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邀请。
她将书紧紧抱在怀中,望向远方。
或许,新的旅程,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