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言乱语了。”
姚沛宜偏开脸,控制住自己紊乱的气息。
【就知道勾引我。】
【这男人年纪越大,怎么越不老实?】
年纪大……
俞定京顿时感觉大受打击,看了眼自己的身躯。
他如今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哪里就年纪大了。
虽说和姚沛宜比起来是有些差距……
但哪里有她说的那样夸张了。
俞定京都洗好了,姚沛宜也就回了床上,不多时,俞定京也跟着躺在身边。
烛火昏暗,姚沛宜也困意上头,昏昏欲睡,忽而,她的腰被人牢牢环住,一道委屈又隐忍的问话从耳边传来。
“沛沛,我很老吗?”
姚沛宜一惊,忙回过身,面对着俞定京,“你又偷听我的心声!”
“也不是我乐意听的。”
他小声问:“你还没回答我,我真的很老吗?你喜欢年纪小的吗?”
“谁不喜欢年纪小的?”
姚沛宜一本正经,“你看那些有钱有势的富翁,还有权贵官宦,哪个娶妻不是娶年轻貌美的?”
“……”
俞定京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可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沛沛先前分明经常在心里夸他好看的。
难道是成婚这么久,她有些喜新厌旧,想要找更年轻的了?
“沛沛。”
俞定京垂下眼睑,努力为自己证明:“我其实年纪不大的,军营中很多儿郎,在这个年岁还是新兵,
还有,我虽然不说貌美,但也不是很丑吧,你能不能不要喜新厌旧,喜欢上别的年纪小的儿郎。”
姚沛宜一顿。
【我啥时候说自己喜欢年纪小的儿郎了?】
俞定京看向她。
她连忙捂住自己胸口,“不许听了,我要睡觉了,还有,三月之约还未到,我目前还没打算找个更年轻的。”
俞定京喜上眉梢,接着说:“沛沛,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一些,但是我身体很好的,
我可以活很久很久,等你老了,我也可以一直照顾你。”
“然后等我死了,你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闭上眼,默默说。
俞定京睁大了眼,“我才不会!”
“我要睡了,麻烦王爷别再自荐了,我心里有杆秤,该选谁,谁更好,我门儿清。”
姚沛宜翻了个身,和他保持距离。
好半晌,身后都乖乖没有再说话。
只是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腰后又贴上来一道滚烫的身躯,搂着她,粘着她。
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获取安全感。
姚沛宜唇角上扬,重新陷入梦乡。
-大雾弥漫-
姚沛宜是在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的,周围也不是客栈,身侧更没了俞定京的存在。
奇了怪了。
这是哪儿?
她做梦了?
“娘娘既然醒了,还请尽早离开城隍庙,这样对你我都好。”
熟悉却又梳理的语气,叫姚沛宜都懵了一晌,回头只见佛像下,火堆前,一袭玄衣的俊美男人靠在香火炉边,冷漠地盯着她。
姚沛宜再一低头,自己一袭素色宫裙,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乱成一团。
这不是预知梦中,自己和俞定京结识的那日吗?
她被废后,俞云为了彰显伍满受宠,将自己这废后也特意带去秋狩,叫人看热闹。
后来有人行刺,俞云将伍满带走,她被人看押在营帐中,后来见火光起了,宫女们早逃了,没有人顾及她的死活,这才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逃窜。
六神无主中,俞定京策马奔来,将她扛上马背,对方人多,他带来的人手落了下风,只能先走一步。
他带着她找到了一处城隍庙,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阴冷又潮湿。
姚沛宜许久没见到俞定京这般冷漠待她,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外头这样大的雨,你让我走?”
“娘娘,您是嫔妃,我是外臣,同处一室,于理不合。”他收回视线,淡声说。
“那你还救我做什么?”
姚沛宜问:“我此刻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当时我没看清是你。”
俞定京在数年前俞云大婚之日,曾从太原府回来观礼,遥遥见过姚沛宜一面。
方才一片大火,他的确没认得出,且姚沛宜比起成婚时那鲜活娇俏,如今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也像是换了个人。
“你受伤了。”
姚沛宜瞥见火光中,他胸前一团血渍,脚边有一道箭矢,“身上带了金疮药吗?”
她记得他四处征战,身上有带药的习惯。
又瞥见男人手掌里攥着的白瓷瓶,伸手去拿,“我来帮你疗伤。”
“不许动。”
俞定京一脸不悦,“谁让你靠近了?方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懂?”
“……”
姚沛宜想,若非是做梦,她一定要敲死这狗东西。
“我早已是废后了。”
她强忍着不耐烦,“定京王大可放心,若不是俞云怕无法对天下人交代,早就赐死我了。”
俞定京闻言一顿。
“还有。”
姚沛宜趁机夺走他手里的药,“我就是要不自重,你拿我如何?”
俞定京睁圆了眼,来不及反应,女子就扯开了他的胸襟,露出一大片胸膛。
“你放肆!”
他冷脸将人推开。
姚沛宜没想过他会动手,受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敢推我。”
“为何不敢。”
他起身,居高临下道:“你自己也说是废后,就算是我杀了你,官家也只会感激我替他铲除了祸害。”
姚沛宜闻言,即使知道这是梦,还是没忍住鼻头一酸,“俞定京,你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