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途中,不设禁制,不禁争斗,只禁致命伤残。
这是不久前,在镇子上残阳剑庄的务事长老韩千峰的原话。
而他的这句话,就是为了当前的这种情形所准备的。
山下的六位散修,望着陈彦手中的那柄玄钢剑蠢蠢欲动。
见状的史明旭连忙朝着陈彦的方向走来,立在陈彦的身前,将之前的负面情绪都完全收拾起来,微笑着作揖:
“诸位,这柄玄钢剑已经是我们队伍的囊中之物,还望各位能给我史明旭一个面子,不要为难我们。”
见到锦城史家的少爷露面,山下的六位散修皆稍微怔了一会儿,其中有几位眼中的热切明显冷却了几分。
来参加此次残阳剑庄收徒大典的,总共有三百多位散修,和五六千的凡俗子弟。
可最后真正能拜入残阳剑庄的,也就只不过是寥寥十数人罢了。
如果能拜入残阳剑庄,那自然不用将今日得罪史明旭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要是没能拜入残阳剑庄,而且还因为这种事情得罪了史明旭的话……
那可就遭老罪咯。
权衡片刻过后,其中一位散修向前跨了两步,朝着史明旭的方向作揖,然后道:
“恭喜史少爷,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
语毕,他与自己身后的两个散修便迅速离开了这里,朝着山上的方向进发。
史明旭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稍微侧目,又朝向仍还站在那里的三位散修。
“巧了,马道友。”
他朝着那三位散修当中,领头的那人说道。
“史少爷。”
那姓马的散修语气平缓道,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史明旭的方向。
这散修名叫马海洋,今年二十七岁,贯气境中期修为。
是锦城内,成名已久的贯气境修士,很多人都认为他有武泉之姿。
也曾有不少修仙门派向他抛出过橄榄枝,却都被他拒绝。
因为他想要去锦安国最好的修仙门派。
十二年前,马海洋曾经有过拜入碧丘宗的机会。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没能成行。
而如今,这已经是马海洋第三次参加残阳剑庄的收徒考核。
前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因为马海洋的剑术天赋并不出众。
“这样啊。”
史明旭笑道,只不过他眼中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无需多言。
那为首的散修催动身法,迅速拉近他与陈彦之间的距离。
陈彦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下一瞬间,史明旭便挡在了陈彦的身前,拦住了朝陈彦袭来的散修。
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战斗经验,史明旭都略逊马海洋一筹,可再怎么说史家的体量,也可以等同于一个小型修仙门派,因此从所习得的功法上,史明旭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这种差距。
在史明旭和马海洋两人之间的战况十分胶灼的情况下,马海洋队伍中的另外两名散修,一并朝着陈彦的方向发起了攻击。
凌厉而又果断,意在夺剑。
“包道友,小心!”
稍微分神的史明旭连忙喊道。
陈彦稍微垂眸,瞧了两眼朝他袭来的两个散修。
都是贯气境初期。
修为境界是第六境对第二境,人数是对面占优势,可以说是一场五五开的对局。
如此分析着当前局面的陈彦,差点笑出了声。
面对这两名散修的攻击,一手持着玄钢剑的陈彦先是微微侧身躲过面前那散修的一掌,然后又是抬起手中的玄钢剑格挡住另一散修的进攻。
一旁的何清泠,只是在观望着,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她并不想出手。
自己堂堂武泉境修士,欺负贯气境的散修,有点太掉身价了。
两位贯气境初期的散修接连朝着陈彦的方向轰出攻击,真气环绕在他们的拳脚间,进攻十分猛烈。
可是却久攻不下。
陈彦闪转腾挪着,并且用手中的玄钢剑勉强格挡住进攻,并且露出一个又一个的破绽。
在这两个贯气境初期的散修眼中看来,陈彦当前的状态完全是败局已定。
或者说,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局面也使得面前这两位贯气境初期的散修的攻势愈发急躁,因为如果不能迅速拿下的话,当前在这试剑峰上聚集着这么多的修仙者,之后难免又会出现什么新的差错。
其中的一位散修一记高扫,踢向陈彦的脖颈。
他的腿脚中几乎已经灌注了十足的真气,如若这一腿能结实的踢在敌人身上,足以让许多寻常的贯气境修士骨断筋折。
只见陈彦提起手中的玄钢剑,架至自己的胸前。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那一记高扫,恰好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陈彦手中的玄钢剑上。
这玄钢剑乃是残阳剑庄的铸剑阁长老,用来自辰平洲北域的玄钢锻造,其坚韧程度绝非寻常刀剑可以相比的。
钻心的疼痛令那散修倒吸一口冷气,不仅仅是反震之力顺着腿骨传来,他灌注入腿脚中的的真气也剧烈波动着,令他的经脉震荡。
旁边一直在旁观着的何清泠表情微微一变。
不太对劲。
从那名为包凯的散修的真气波动和一招一式来看,他的确只是一个贯气境初期的修仙者,而且没有显露出什么成体系的进攻或者防守招式。
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而已。
可是,他却能在同境界的情况下以一敌二,甚至……
“何道友,快帮忙!”
史明旭很是狼狈的朝着何清泠的方向喊道,只是贯气境初期修士的他,面对贯气境中期且斗法经验更为丰富的马海洋,显然已经快要被逼到绝境当中。
何清泠不再坐视不管,她抬起手来一掌挥出,距离她三丈开外的那棵大树应声而断。
全场静寂。
无论是史明旭,还是马海洋,以及陈彦和他面前的那两位贯气境初期的散修,动作全都停了下来。
“……走。”
马海洋又朝着陈彦手中的那柄玄钢剑望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不甘心,然后又瞧了一眼那断成两截的大树。
已经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