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记得你昨晚梦里的人或任何事物?我时常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当中。我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期待我遇到的人或者别的都是一场大梦而已。可恰恰相反,有些事我逃不了也躲不开!
接下来的故事,是齐小宝讲给我听的。这是一个关于阴司和疯子的故事,那么你准备好听了吗?
齐老爷子幼年丧父,是他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的。齐老爷子母亲怕自己教育不好孩子,在加上那个年代吃饱饭都难。她就让齐老爷子,拜了一个阴阳先生为师学本事。本来一般人是不愿意让孩子学这些的,毕竟五弊三缺可不是谁都想承受的。可她一个女人也实在没办法,她总要给孩子找个活路啊。先不说能不能学到本事,跟着师傅吃饱饭总是可以的。
齐老爷子从六七岁,就开始跟着自己师傅处理白事什么的。齐老爷子的师傅姓宋,叫宋天成。他师承何处,老先生一直不肯告诉齐老爷子。宋天成一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齐老爷子,另一个徒弟就是给我纹蛟龙的常爷爷。
宋天成道术很强,至于强到什么程度就连齐老爷子也都不知道。
话说有一年冬天,齐老爷子突然问了自己师傅一个问题。
“师傅,你说村东头那个崔疯子是真疯子还是假疯?”
“你怎么突然问这件事呢?”
“我听村里人说,崔疯子晚上经常自己下棋玩。”
宋天成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手里掐算了一会。
“这两天反正没事,师傅就满足你这个好奇心。”
齐老爷子听自己师傅这么说,就赶紧跑过去抱着师傅。
“师傅你真是对我太好了,你啥时候告诉我咋回事啊?”
宋天成宠溺的捏了捏自己小徒弟的脸蛋。他笑着说:“你这孩子就是个急脾气,师傅今晚就带你去看看。到时候你可别害怕,发生什么事都有师傅在呢。”
齐老爷子满怀期待的等到晚上下半夜,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宋天成把他叫起来,让他穿好衣服跟着自己去看戏。
齐老爷子跟在自己师傅身边,屁颠屁颠的朝村东头走去。
由于刚下过大雪没多久,外面冷的厉害。宋天成带着自己徒弟,轻手轻脚的走到一个破房子外面。这个破毛草房子,破的不成样子。四面墙破了好几个大洞,屋顶更是塌了一半。
宋天成抱着徒弟,躲在一座柴火垛里。
“娃子一会师傅给你把阳火降到最低,不管你看到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能出声,不然这场戏就看不成了。”
齐老爷子哪敢不听自己师傅的话呀,赶紧点头同意。
宋天成默念了几句,把自己和徒弟的阳火灭掉两盏。又拿出符咒,遮蔽两个人的阳气。
做好这些以后,师徒两个就躲在柴火垛里静静等着。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马蹄声朝这边靠近。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个二人抬的小轿朝这边走来。
到了破毛草房子门前,这些人都停了。骑马的士兵赶紧下马,走到轿子前撩开轿帘。
一个身穿古代官吏服饰的人,才轿子来走了出来。
官吏看了看破毛草房子,对着士兵说:“你们先回去吧,都到了时辰来接我就行。”
士兵赶紧点头行礼,骑上马带着轿子离开了。官吏迈步走进破毛草房子里,他大笑着说:“老东西,棋局摆好了吗?今天我可要大杀你几局,上次你赢我那招今天我肯定破了你。”
屋子里走出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老头,那老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官吏。
“你可别吹了,你赢不了我。不信你就试试…”
两个人谈笑着走进破毛草屋里,坐在干草铺的地上。借用微弱的油灯光亮,就开始了对弈。
宋天成和徒弟看了一会,就抱着徒弟悄悄离开了。
等回到家里,齐老爷子才好奇的问自己师傅。
“师傅,刚才那个人是谁呀?咋还和崔疯子下棋呢?我怎么感觉今天崔疯子不疯了,看着挺正常的?”
“崔疯子是村里的守村人,他确实是个疯子。但他有段时间是清醒的,至于那个还崔疯子下棋的人。他是阴司的一个官吏,很喜欢下棋。但是棋艺太臭,很多人都不想和他下棋。正好他碰见崔疯子这个臭棋篓子,两个人就混在一起去了。”
过了几年,齐老爷子长大了不少。崔疯子去世了,宋天成就带着自己徒弟给崔疯子处理后事。
当天晚上后半夜,齐老爷子守着崔疯子棺材昏昏欲睡的时候。宋天成卷了一根烟,点上放在香炉里。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身影,从棺材后面转了出来。
“宋先生,麻烦您给我处理后事了。”
宋天成点上烟袋,抽了一口说:“崔老哥,咱俩就别客气了。抽完这根烟,应该就有人来接你了。”
崔疯子拿起香炉里的汗烟,抽了几口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毕竟除了你,没人会管我的。”
“老哥你这么说,可就是你放不下了。”
崔疯子笑了笑说:“是啊,我应该没什么放不下的。此生就是黄粱一梦而已,现在梦醒了我也该走了。”
“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如果有你就告诉我,能帮你办的问我肯定给你办。”
崔疯子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宋先生我该走了。希望咱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会有的,崔老哥慢走。”
崔疯子叼着烟,笑着朝门外走去。这时候,两乘小轿子和几名骑马的士兵也来到了门前。那个还崔疯子下棋的官吏,从其中一个轿子里走出来。
两个人见面互相笑了笑,崔疯子朝宋天成挥了挥手他坐上另一个轿子就离开了。
在离去的轿子里,传来崔疯子的话。
“黄粱一梦今日醒,转身离去不做这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