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希淡笑,看到地上还有纸钱和线香,她抽出三支线香,问陆程要了打火机点燃,恭敬的鞠了三个躬,然后蹲下来重新燃起纸钱。
火光亮起,照射的顾言希原本漂亮的脸更加昳丽。
沉默了许久,顾言希才轻声开口:“妈妈,我是顾言希,是阿程的妻子。”
听到她叫程秋雅妈妈,陆程原本幽沉的眸光闪了闪,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烧了一叠纸钱,顾言希才转头看着身边抿着唇一言不发,神色冷寂的男人。
在来这之前,她想过要跟程秋雅说点什么。
比如她会好好照顾陆程,请她放心。
比如以后她会经常陪陆程来看望她。
可是此时此刻,这种话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顾言希伸手握住陆程的手,感觉到他有力的回握,在他幽沉无声的眼神里,顾言希看着墓碑上的女人,浅浅展了一个笑颜。
“谢谢您,生了阿程,能够让我遇见他,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他,会一直爱他,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陆程浑身一震,看着她嘴角含笑的模样,心里那些细细密密的裂缝,一点点的都被填满。
原本站在这里,感觉自己空荡荡的,不知来路,也不知归处的灵魂,落在了实处。
寒冬腊月,漫天大雪里,在这个代表死亡的地方,陆程把顾言希深拥入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恍惚间,顾言希感觉有几滴温润的液体,滴落进自己的衣领,灼烧着那一块的皮肤。
她没动,只是紧紧回抱住陆程,用自己纤细的身躯,牢牢支撑住这个活了二十九年,心重如山的男人。
“阿程,我们回家。”
顾言希握住陆程的手,十指相扣,温柔坚定。
“好,我们回家。”
寒风吹动着周围的树木,带起萧瑟的作响声,飘散的纸钱,轻轻环绕,仿佛有人在低声的呜咽和挽留。
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回头,陆程牵着顾言希,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墓园门口。
程秋雅也好,陆励行也罢,陆程已经不再纠结他们是不是爱过自己,他不需要了。
他有妻子,一个深爱他的妻子,即使身上流着那两个人的血又如何,他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很多年过去,在陆程垂暮之年,每每想起今夜,他的心里还是会有悸动。
何其有幸,能够遇见她。
又何其有幸,没有错过她。
这一晚上,不管树屋外的大雪如何纷扬,树屋内的温度一直持续热烈。
“言言,言言......”
陆程性感低沉的声音,声声呼唤,像是在确定着什么,顾言希一次次的不厌其烦的回答他,她在。
他汗湿的额头抵着她的,四目相对,谁都舍不得挪开半分视线,屋外的风雪,尘世的喧嚣,此时此刻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天地仿佛都散了去,他们只愿沉溺在彼此炙热无边的眼神里。
“阿程,我爱你。”
顾言希的目光,水蒙蒙带着黏腻,声音又轻又绵,无疑于像是春~药一般,灌进陆程心里,勾着他的三魂七魄。
“我也爱你。”
他的声线低哑又强势:“陪着我,别离开我,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离开我。”
“我,唔......”
顾言希来不及回答,唇就被堵住,陆程极具侵略性的吻,毫不留情的掠夺着她的每一寸空气,他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只是在告诉她。
近乎窒息的吻,顾言希只觉得天花板上的灯影都开始模糊起来,在陆程终于肯放开她以后,她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她俯身双手捧住他的脸,细细描过他的眉眼,像是要把他镌刻进心底。
陆程喉结快速滚动,忍不住想吻她,被顾言希避开,发狠咬在他的锁骨。
陆程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任由顾言希撕咬,一直到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顾言希才肯放开。
她仰起头,欣赏着陆程的冷静,一点点崩裂:“这是你不让我说话的惩罚。”
顾言希想说的郑重其事一些,可出口的声音却绵软的不行,完全没有威慑的作用,反而像是在勾引。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懊恼的瞪了一眼靠在床头的男人。
陆程的眼神极其晦暗,挟着很重的欲,一只大掌贴在她的肩背处,骤然上扬发力,在顾言希的惊呼声里把人拉近自己。
他哑声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我是想说......”
连续的颠簸,让顾言希话不成句,她紧掐着他的肌肉,娇声抱怨:“你别动!让,让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
陆程匀了匀呼吸,真的停了下来,湿润的手掌轻轻抚过顾言希的脊背,手背处的青筋暴起,黑沉的眼眸凝视着她,安静等待着她的话语。
顾言希撑着他胸膛的肌肉坐直,小口喘气,等气息终于喘匀,她才伸手牵握住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心口。
她直直的望进陆程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晰:“阿程,我会陪着你,这一次,不是你不让我离开,是你不要想甩开我,天堂地狱,我甘之如饴。”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陆程的脑海里炸开,绚烂的,多姿的,满满当当,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以往那些所有暗藏冰冷的锋锐,全部在这一刻化成无边无际的暖意。
场景蓦然的翻转,顾言希被陆程翻身压在身下,暴雪被疾风卷起肆虐,密密麻麻袭来的深入骨髓的快感,迅速将他们包围。
一直到凌晨,男人的粗喘伴随着女人的娇吟,都没有间断过,黏腻潮热几乎布满所有地方。
顾言希主动包容,承受着陆程今夜所有的强硬和暴戾。
一遍又一遍,她用温暖,热烈,慰藉着他心中多年的冰冷和坚硬,一点一点的填满他心里所有的空洞。
彻底清理完,顾言希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是她看着那凌乱又带着大片各种暧昧水渍的床单,纠结万分。
这怎么睡啊,这好像又没可以换的床单。
陆程把她放在沙发上,用被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顾言希眼睁睁的看着他淡定的说出:“拿套新的床单被套过来。”
她脸顿时就红了,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啊,他是怎么能这么厚脸皮的做到让人拿套新的床单被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