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死死地盯着那辆车,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推门下车,果然是应勤。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正抬头往客运站里看。
邱莹莹下意识地往跟前走了两步,贪婪地看着他的身影。她多希望他能抬头看到自己,多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笑着走过来问她怎么在这里。
可下一秒,应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邱莹莹的呼吸都停了,她看到应勤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明显的不耐烦。他没有走过来,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是掏出手机,低头快速地按着屏幕。
邱莹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看着应勤把手机举到耳边,看着他对着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嘴唇动得飞快,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她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只觉得那通电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她心上。
另一边,樊胜美和王柏川宿在外面的酒店。窗帘拉得严实,房间里还带着昨夜的温存气息。床头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王柏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道“谁啊?大周末的,这才几点就打电话。”
樊胜美也被吵醒了,伸手摸过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愣了一下——应勤?她按下接听键,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说道“喂,小应啊,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电话那头传来应勤急促又带着点慌乱的声音,说道“樊姐,小邱在跟踪我。”
“你说什么?”樊胜美一下子清醒了,坐起身来,“小邱跟踪你?”
应勤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说道“她就在客运站,我今天早上来接我女朋友,小邱现在就在我身后呢。樊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小邱?这大清早的,客运站鱼龙混杂,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儿太不安全了。我这边……我女朋友刚从老家过来,我总不能不管她。”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继续说道“樊姐,是我对不起小邱,可我跟她真的已经结束了,让她别再想以前的事了。对不起这么早打扰你,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孩了,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
樊胜美握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转头看向王柏川,脸上满是头疼。
王柏川也坐起来了,闻言皱起眉,说道“小邱这是怎么了?还跟踪?疯了吧?”
樊胜美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说道“这孩子,真是走火入魔了。我之前怎么劝都没用,死活放不下应勤,没想到她能干出这种事来。”
王柏川也有些担心,说道“她肯定是钻牛角尖了。大清早的在客运站,人多眼杂,别出什么事才好。”
樊胜美立刻拿起手机给邱莹莹打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她连着打了好几遍,都是同样的结果。
“打不通,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樊胜美急得有些上火。
王柏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着急,要不……咱们现在过去找她?”
樊胜美“咱们这儿离客运站太远了,等赶到那儿,指不定都出什么事了。欢乐颂离客运站近啊!我找关关!”她立刻拨通了关雎尔的电话。
关雎尔还睡得正香,床头的手机响起来时,她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接起电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喂,樊姐?”
樊胜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说道“关关,你赶紧起来!小蚯蚓在跟踪应勤,现在在客运站,应勤去接他女朋友了,你快过去把她接回来!她电话不接,我实在放心不下!”
“什么?邱莹莹跟踪应勤?”关雎尔一下子清醒了,瞌睡虫全跑光了,说道“好,樊姐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梳整齐,抓起包就冲出了门。
客运站外,应勤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邱莹莹,眼神复杂。这时,出站口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粉色外套、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看到应勤时眼睛一亮,快步跑了过来。
“应勤!”女孩的声音清脆。
应勤立刻迎上去,接过她的行李箱,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路上累了吧?我们回家。”他自然地拉起女孩的手,转身就往车里走,从头到尾,没再看邱莹莹一眼。
邱莹莹眼睁睁看着那一幕,看着应勤对那个女孩的温柔,看着他们并肩走向汽车,看着车门打开,女孩坐进了副驾驶座。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浑身都在发抖。
当汽车发动,缓缓驶离停车场时,邱莹莹突然像疯了一样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应勤!应勤你等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模糊了视线。
她跑得太急,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砰”的一声撞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男人“哎哟”叫了一声,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她。
邱莹莹却顾不上道歉,只是拼命地回头看,可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汇入了车流,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
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双腿一软,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积攒了一夜的委屈、不甘、绝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被撞的男人蹲下身,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没事吧?”
邱莹莹只顾着哭,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关雎尔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痛哭的邱莹莹,以及旁边那个半蹲着的陌生男人。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邱莹莹被人欺负了,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鼓起勇气冲过去,对着那个男人喊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