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人一出门,就撞见脸色苍白的南宫鹤。
“南宫,你怎么了,也受伤了?”谢远山的记忆还停留在半个多月前。
他只记得那时是破城的第三日,残敌已肃清大半,只有并州总兵带着残部退守在一个县城里。
当时府城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百姓躲在地窖,或是其他的藏身之处,根本不敢出来。
没有他们相助,很多事情没办法推进,就连藏匿的叛军都不好找。
南宫将军只能先站出来安抚百姓,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不得不做。
因此带足了亲卫才领着几个副将出面。
谢远山只是个百户,原本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但南宫鹤非得拉着他跟在身侧,这对一个百户来说,确实是荣耀,况且他有心更进一步,便也厚着脸皮跟着。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骤然发生,不知从哪钻出数十名刺客,对着百姓一通乱砍,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南宫将军自然不能放任他们屠戮百姓,否则他们的威信力下降的会更厉害,一边派亲卫去抓刺客,一边让人去营中报信。
刺客越来越多,又悍不畏死,他们只能且战且退,马上要和大部队相遇之时,一个亲卫竟然调转弩箭,射向南宫将军。
大家都在和刺客对战,哪能想到亲卫会背叛。
谢远山来不及多想,他一边挡在前面,一边挥刀想把弩箭砍断,但距离太近,他又不是什么高手,还是被射中。
一中箭,谢远山也不管有没有毒,直接把解毒丸塞到嘴里,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轻舟!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南宫鹤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声音难听到陆雪连忙退后几步。
也不知是看到谢远山醒来太过惊喜,还是被乌神医吓的。
要南宫鹤说,都有,那蝎子太吓人了!
“松手!你要勒死我?”谢远山等他哭了一会,才拍拍他的肩膀。
南宫鹤悻悻地松开手,“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唉?你脸怎么肿了?”
“没事!”谢远山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说起正事,“你父亲怎么样,还有那个亲卫是怎么回事,并州的仗打完了?”
南宫鹤的脸色依旧苍白,神色却正经不少。
“我父亲没事,并州总兵也已伏诛,就是没找到三皇子,至于那亲卫,唉,自尽了,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如今,我父亲正在盘查剩下的亲卫呢。”
说着,南宫鹤退后一大步,对着谢远山长揖到底,“轻舟,多谢你为我父亲挡下那一箭,否则,我父亲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通过乌神医的话了解到谢远山一直昏睡的原因,忍不住一阵后怕,谢远山是有个好娘子,认识神医。
他父亲可就没那个运气了,娘子娶得不咋地,自然也不认识神医这样的大人物。
若是他父亲一直昏迷不醒,下面没有能真正镇住全军的人,到时候不说并州总兵还在虎视眈眈,光是内部争权夺利就能斗个你死我活。
南宫鹤望着谢远山,眼神郑重,“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定全力以赴去办,我办不到,还有我父亲在。”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谢远山紧张地看了陆雪一眼,拉着他走到一旁,“那你把我攒的钱给我,一共两个盒子,你别说你没看见啊。”
那两个盒子可是他全部的家当,用来娶媳妇的。
一盒是金子,另一盒则是一些珠宝,都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两左右。
都是从并州总兵的府里拿的,这是军中不成文的规矩,谁的战功越大,谁就能瓜分更多的钱财。
当然,更贵重的东西他们是不能动的。
“啊?”看见他要“杀人”的眼神,南宫鹤也反应过来,有些无语,“在马车上呢,我一会儿就给你!”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怎么就不问问以你的军功能升到什么职位呢!”
“你父亲还能亏待我不成?”谢远山二话没说就拉着南宫鹤去马车上拿盒子,盒子到手,他才略微安心些。
“谢远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陆雪靠在大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人。
出去一趟,长能耐了,都敢背着她说话了。
谢远山把盒子往南宫鹤怀里一塞,“这不是我的,是南宫的,我只是帮他看看,呵呵。”
“哦?南宫兄,是吗?”
“是?还是不是啊?”南宫鹤看看眼神犀利的陆雪,再看看对着他疯狂眨眼的谢远山,感觉自己太难了!
谢家不能待了!
南宫鹤连马车都不要了,抱着两个盒子,骑马跑了,谢轻舟,老子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陆雪啧了一声,这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
一连几天,谢远山都是在家人的包围中度过的,直到大家确定他是真的没事,才不再一直围着他转。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是十二月末,马上要过年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送年礼环节。
有王氏和周嬷嬷在,陆雪只需要顾好亲近的人即可。
这时代,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过年,不仅是因为团圆,还因为只有在过年的日子,才有肉吃,有新衣穿。
平安村也因为卖年货热闹起来,这次年货的种类和数量比去年更多,过来买年货的人也更多。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兴旺镇外的军营,兵去营空,只有里面那些因训练而遗留下的痕迹,能证明这里面曾驻扎着几千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