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锦衣卫骇然失色:“不好!地下的东西……好像失控了!”
孔府深处,那被囚禁的未知存在,究竟是什么?!
孔府书房之内,空气仿佛凝滞。
林萧肃立于那幅巨大的《孔圣讲学图》前,目光锐利如鹰隼,【鹰眼术】下,墙壁上每一丝细微的能量流转都无所遁形。那股浓郁的邪恶气息,以及压抑至极的生命波动,清晰地指向画卷之后。
他伸出手,在那画框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云纹雕花上,以特定的节奏轻轻叩击了三下。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动声响起,那重逾千斤的画卷竟无声无息地向左侧平移开来,露出一道与墙壁纹路完美契合的暗门。暗门由整块的青黑岩石打磨而成,边缘处可见极细的缝隙,若非林萧肃感知敏锐,加上【鹰眼术】洞察入微,即便是顶尖的探子也休想发现此处的玄机。
“吱呀——”
石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呼!”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混杂着浓烈至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先前闻到过的诡异西域香料燃烧后的焦糊气息,以及一种腐败的甜腻,如同实质的浪潮般,猛地从门缝中狂涌而出!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却又凄厉无比,完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嘶吼!
“吼——呜——嗬嗬——”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狂躁与怨毒,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咆哮,伴随着哗啦啦、哗啦啦粗重无比的锁链拖拽、撞击石壁的巨响,以及一股比风神之心在祭坛显现时更为邪恶、更为狂暴、更为原始的能量波动,疯狂冲击着林萧肃的感知!
饶是林萧肃心志坚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和声音震得心脏猛地一缩。
地底,是真正的炼狱!
他身后的几名锦衣卫精锐,此刻早已脸色煞白,手按刀柄,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如临大敌。
林萧肃深吸一口气,那刺鼻的气味让他眉头紧蹙,但眼神却在一瞬间恢复了冰冷与决绝。他迅速对身旁的锦衣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屏住呼吸,贴墙戒备,自己则准备亲自带头,一探这魔窟究竟。
就在他左脚即将踏入那幽深暗道的前一刹那——
“啾!啾啾!啾——!”
一种极其尖锐,却又带着特定节奏,唯有锦衣卫高层才能辨识的秘哨声,急促地从负责孔府外围联络的一名锦衣卫身上响起!
是老杜的最高等级紧急军情信号!
林萧肃迈出的左脚硬生生停在半空,脸色骤变。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折返,眨眼间便到了那名传递信号的锦衣卫校尉面前,声音低沉而急促:“何事?”
那校尉脸上满是焦急与凝重,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禀报道:“侯爷!老杜大人急讯!京畿卫戍副指挥使周泰,刚刚突然以‘夜间紧急军务演练’为名,亲率其麾下驻扎在京郊龙蛇坡的那支精锐‘苍狼营’,约莫三百余骑,皆是披甲执锐,还携带了数架小型军用弩车和大量火油、火箭等军械,正星夜兼程,避开所有官道,取小路朝着城西三十里外的‘静雨山庄’方向高速移动!行迹诡秘至极!”
“周泰?静雨山庄?”
林萧肃瞳孔猛地一缩,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瞬间联系起来。
周泰,京畿卫戍副指挥使,正三品武将,手握京城外围防区的部分兵权,其麾下的苍狼营更是京畿卫戍部队中的精锐,以悍勇着称。此人平日里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但林萧肃通过【势力概览】分析过,此人与吏部左侍郎何文远、翰林院掌院孔伯安之间,隐隐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而“静雨山庄”,更是他先前用【危机推演】模糊探查京城未来变数时,一个闪烁着血色光芒的高度危险节点!
此刻,孔府地底的邪恶存在尚未探明,观星者的线索也才刚刚摸到王忠这条线,周泰这个手握兵权的武将,却在这个敏感时刻,突然带着精锐兵马,携带重型军械,鬼鬼祟祟地奔向静雨山庄这个高危地点!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还是……图穷匕见,准备直接动手?!
林萧肃大脑飞速运转,【危机推演】瞬间启动。
无数信息流如同星河般在识海中交汇碰撞,关于周泰此行的几种主要可能性及其后续衍化,迅速变得清晰:
一、静雨山庄是烈风部落在京城外围的秘密据点,甚至是观星者的老巢,周泰此行是去接应,或是转移重要人物、物品。
二、周泰部在静雨山庄潜伏,等待时机,配合城内某股势力,意图在关键时刻发动突袭,目标可能是皇宫、某个重要衙门,甚至是……他忠勇侯府!
三、最坏的一种可能:周泰直接在静雨山庄扯起反旗!以苍狼营为骨干,裹挟京畿卫戍中被渗透的力量,与烈风部落的死士内外呼应,动摇京城根本!
孔府地底的秘密固然惊人且邪恶,但目前看来,它更像是一个被圈养的恐怖存在,其威胁尚在可控范围之内。而周泰,这个手握兵权、突然异动的军方将领,其行为对整个京城的安全构成的威胁,无疑是更加直接、更加致命,优先级也更高!
“封死暗道!”林萧肃当机立断,声音冰冷得如同千年玄冰,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转向那几名负责孔府暗道的锦衣卫,沉声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用侯府特制的‘龙舌锁’从外部锁死石门!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本侯死死盯住这里,严密监视暗道内的一切动静,若有任何异状,立刻以最高等级的赤色焰火示警!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更不许擅自入内查探,违令者,斩!”
“遵命!”几名锦衣卫心头一凛,感受着侯爷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轰然应诺。他们虽然对地底的秘密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与不安,但军令如山,侯爷的命令便是天!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取出随身携带的特制机括,将那扇沉重的石门重新合拢,并从外部用数道精巧而坚固的龙舌锁暂时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