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会动物,对方身份带来的成就感,有些时候能完全超脱其他的欲望!
长公主面色有些白,双眉紧缩,勉强挣扎一番无果,也伏在身上不再动弹,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袖中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心中之复杂实在难以表述。
她本来召陈牧前来,为的就是问罪!
然而事情的进展,貌似有些不同。
男子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公主殿下心中那股怒意,渐渐被不知名的情绪所取代,故而在陈牧帮她喂了药,扶上床后顺势颇为无礼的坐到床边不住关切之时,心中竟然没有生出一丝违和之感。
不过长公主到底非常人,随着胸口的憋闷渐渐减轻,聪明的智慧再次占领了高地,看着陈牧缓缓道:“你为何不与本宫讲?是不信本宫会翻案?”
好吧,其实现在也没怎么清醒,顺着陈牧的话头往下说,那还有个好!
果然,陈牧闻言立刻羞愧道:“薛家毕竟是殿下母族,事情又过了多年,实在并无多少把握。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行事。因此欺瞒了殿下,是我的不是,再次向殿下请罪了”
长公主有心想质问那春药一事,可这种事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连是否是服用的春药,她都不知道,在李萱儿说出此事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意乱情迷的。
“那.........那你的诸多相似行为,而是刻意为之?”
陈牧心中暗松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是疑惑道:“相似?殿下说的是什么?”
这次长公主没和他打哑谜,直接质问道:“为何你有些话语,有些行事风格,与徐志和如此相像?”
陈牧恍然,失笑道:“祖父在时也常常说起过往,叮嘱我不忘大同旧事,因此在下从下便励志以徐世子为榜样,几乎以半师代之,故而言行可能有些相似之处,使殿下误会了”
长公主目光犹疑,喃喃自语:“是这么样么?”
陈牧那多灵的主,一看公主殿下心神动摇,立刻恍若才觉察一般,眉头一皱,不可置信道:“殿下!莫非今日召我来此,竟是疑我陈牧有歹心不成!”
长公主那边心里还在狐疑,突听这话一愣,陈牧瞬间变色,气的一跺脚,豁然起身道:
“与人相交,贵之以诚!既然殿下相疑,在下告辞了”
话音落下,陈牧梗着脖子迈步就走,只给长公主留下一个萧瑟又决绝的背影,宛如一个被抛弃的小兽般,狠狠击中公主殿下如今脆弱的心房,下意识的失声道:“站住!”
陈牧应声而停,却并未转身,而是静待后文。
长公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巴掌。
朱君尧!让他走了多好,喊什么喊!
可话说出去,便是覆水难收,只能强自镇定心绪,继续道:“你欺我一次,我疑你一次,扯平了,回来!”
陈牧当场就坡下驴,面色怏怏的又返回床榻坐好,更是得寸进尺的直接抓住长公主手腕,三指一扣,认真开始号脉,片刻后道:“那个手”
长公主心中大怒,却不自觉的将左手又伸了过去,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陈牧,不知不觉间冷意渐消,一丝异色浮现在秋水双眸之中。
按理,以长公主的性情,绝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拿捏,可长公主再英明睿智,总也是女人,有着女人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对曾经深入交流的男子,心中总有一些异样的情愫。
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分的很清。
男人往往理智大于情感,而女人却常常相反,要感性的多。
若陈牧来此后有些距离在,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异样消退,也就没什么事了,偏偏俩人没说几句话就抱了起来,耳鬓厮磨间,曾经疯狂的记忆又浮现脑海,与之相对的,身体的记忆也在同步苏醒。
陈牧不知道,此刻长公主的身子,其实都是软的...
“殿下,你气血严重不足,这段时间要多多进补才是,否则一旦亏了根本,悔之晚矣”
长公主撤回手腕,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话说出,公主殿下都是一愣,这话语中竟有一丝丝乖巧的意味。
不知不觉间,陈牧又往前挪了挪屁股,两人的距离几乎贴到了一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书房回荡。
长公主立刻感觉不妙,这床上不能呆了,强自镇定下来道:“陈牧,扶本宫去书案那”
“啊?殿下,您需要休息!”
长公主眉头一皱:“正事要紧,快扶我过去”
陈牧无奈,只能伸手相搀,将其扶到书案后坐好,自己也寻了把椅子坐到对面。
这距离拉开了,那丝诡异的气氛,自然也渐渐消失,长公主悄悄松了一口气,镇定片刻后,开口道:“这次喊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本宫要与你说一下”
陈牧那多会呀,立刻正色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长公主微微点头,扫了他一眼,斟酌片刻,道:“陛下命你去两淮做盐运使,消息传出两淮震动,盐商们纷纷发动各种关系上述朝廷,请命陛下收回成命。两淮盐税责任重大,占朝廷盐税一半以上,若你依旧前去,难免引起各种动荡,对你对朝廷都有些不利,故而本宫已经在陛下面前,以你不够圆滑为由,帮你把这个差事给辞了”
陈牧真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干,心中顿生好大不满。
好歹也是深入交流的关系,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辽东巡抚的差事因为某个败家娘们搅局而干不了,两淮盐运使这么个肥缺再也不行,那他陈牧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山西做土皇帝呢!
陈牧迟疑片刻,决定还是要问清楚,否则心里总不踏实。
可以被当枪使,但不能稀里糊涂的当枪使!
“殿下,您给我交个底,为何您不想我去两淮,是谁走了您的门路,还是有什么事,是我不适合参与的?”
长公主眸光闪动,心中计较一番,觉得也有必要告诉陈牧一些实情,否则难免离心离德,反而不美。
“本宫不想你去的原因有二,其一是盐商孙家老爷子找上了本宫,请求通融,他是父皇时的浅邸旧人,这个面子本宫多少还是要给一些的”
陈牧心中微动,这人好似有些渊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