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招过后,叶安世心浮气躁,试图以更强的一招万象归元强行镇压郭嘉。
“郭师兄,都说你是天才,那我这招你试试!”
“万象归元!”
说完,叶安世将地水火风四象之力强行融合,化作一道混沌色的巨大剑意。就在那混沌剑意即将成型,力量攀升至顶点的前一刻!
“天才!算不上,我只不过是天才的试金石而已!”
说完,郭嘉那一直半眯着的、带着些许慵懒的眼睛骤然睁开,闪过一丝洞彻虚的光芒。
他并指如剑,后发先至,一道细若游丝、几乎微不可见的淡灰色剑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悄无声息地刺入了那混沌剑意能量结构最不稳定、最核心的一个点上。
“破!”
嗤——!
那凝聚了叶安世庞大灵力和剑意的混沌剑意,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尚未完全爆发,便发出一声哀鸣,骤然溃散,反噬之力让叶安世闷哼一声,脸色一白,剑势瞬间崩溃,中门大开!
郭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手指轻轻点在他的丹田气海之处,虽未发力,但那意味不言而喻。
叶安世僵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挫败。
“承让了,叶师弟。”
郭嘉收回手指,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郭嘉胜!”
灵轩的声音适时响起。
“谢谢郭师兄手下留情!”
“你的万象剑法也很有意思,不过我必须进入内门!争取早日下山!”
......
与此同时,另一座天骄台的战斗则呈现出另一种诡异的画风。
悟道峰的唐简,肉身强横,符箓之道亦是不凡。他并未使用兵器,双手十指如飞,一道道灵符自他袖中激射而出!有金光符化作利箭破空,有厚土符凝成壁垒防御,有狂风符卷起风刃切割,有烈焰符召来火鸟灼烧……符光闪耀,道法纷呈,攻势亦是猛烈非常。
他的对手,剑心峰李斯,使用的是一柄样式奇特的如尺的剑,剑身狭长笔直,更像是一把尺子,其上铭刻着十个古朴大字: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法!
“律剑之道,规天矩地!”
说完之后,李斯周身散发出的并非凌厉剑意,而是一种严苛、冰冷、的秩序气息。这正是他所修功法《五尺道》与《因果剑诀》带来的特殊剑意!
战斗一开始,唐简便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李斯的剑法精准、刻板到了极致,每一剑都仿佛遵循着某种固定的规则与尺度,带着一种判定与裁决的意味。
他并不与唐简的符箓道法硬拼,那柄善恶剑总是能以精妙到毫厘的差距,点在唐简符箓灵力流转最关键的节点,或是唐简指诀转换、灵力衔接的细微破绽之处。
“金箭符,灵力凝聚于符首三寸,结构不稳,破!”
“厚土壁垒,左下根基灵力流转迟滞零点一息,击!”
“风火相济?风符快了三瞬,火符慢了半拍,时序错乱,散!”
李斯口中甚至偶尔会吐出冰冷的话语,如同宣判。他的每一剑,都仿佛是在用手中法尺,丈量、审判着唐简符箓道法中的每一个错误与不合规矩之处!
唐简空有强横肉身与层出不穷的符箓,却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学徒,一举一动都被严师拿着戒尺盯着,处处受制,浑身力气使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符箓,在那柄代表着法理与因果的善恶剑面前,破绽百出!
他完全被李斯牵着鼻子走,节奏尽失。
不过三十余招,唐简一道威力强大的“五雷轰顶符”刚刚引动天地雷气,符箓才脱手飞出。李斯眼中寒光一闪,善恶剑后发先至,并非攻击符箓本身,而是点在了唐简与那符箓之间一道无形的、维系控制与灵力输送的因果线上!
“断!”
咔嚓!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斩断。
那五雷轰顶符在空中猛地一颤,原本凝聚的狂暴雷气瞬间失控,反而向着施法者唐简反噬而去!
唐简骇然失色,仓促间只能凭借强横肉身硬抗。
轰!
雷光爆散,唐简被自己引动的雷霆炸得浑身焦黑,吐血倒飞,重重落地。李斯收剑而立,善恶剑斜指地面,面容冷峻,如同铁面判官。
“李斯胜!”
接连三场,诸葛孔明的星辰剑阵、郭嘉那洞穿万象的一指,以及李斯那审判因果的法尺之剑。
剑心峰弟子皆以那种并非纯粹力量碾压,而是充满了智慧、技巧与诡异道境的方式获胜,剑心峰的强大与深不可测,已然深入人心。这样让整个广场下注孔薇全胜晋级的人变得无比压抑和凝重。
而其他几座天骄台,战斗也同样激烈,引得围观弟子们惊呼连连,目光在各处天骄台间流转,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精彩。
其中,林江对阵钱枫的天骄台,尤为引人注目。
林江,香溢峰此次大比中唯一一位两战全胜的弟子。
自那年文记集团风波后,他便愈发沉静,平日里在峰内不显山不露水,如同蒙尘的璞玉。
他的对手钱枫,则恰恰相反,四年前以天人境之姿入道剑宗,天赋卓绝,出身显赫,乃是钱家这一代的重点培养子弟。经过宗门四载打磨,其根基之扎实,剑术之凌厉,绝非等闲天人境弟子可比。
天骄台上,钱枫毫无保留,一出手便是道剑宗闻名遐迩的《天一剑法》。剑光分化,如天河倒泻,凛冽的剑气纵横捭阖,将大半个天骄台笼罩其中。攻势之猛,仿佛要将林江一举吞没。
台下香溢峰的弟子们不由得为林江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江,却展现出了与他平凡外表不符的惊人韧性。
他脚下步伐看似凌乱,却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剑锋最盛之处。
他手中的兵刃更是奇特——说是剑,却更似刀,单面开刃,身姿笔直修长,与传统剑器的轻灵飘逸大相径庭。
此刻,这柄斩岳刀在他手中,舞动得毫无花哨,甚至显得有些笨拙、迟滞,每每格挡、招架,都显得险之又险,仿佛下一次就会被钱枫凌厉的剑势彻底击溃。
可就是这般笨拙的守势,却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块顽石,任凭钱枫的剑势如何汹涌,总能堪堪守住最后一线。
刀剑交击之声连绵不绝,火星四溅。钱枫久攻不下,心中渐生焦躁,更有一丝疑惑,对方那古怪的兵器与看似毫无章法的防御,总让他有种力量被引偏、剑招落空的滞涩感。
转眼间,两人已鏖战近百招。钱枫凭借其天人八层的雄厚灵力,剑势愈发磅礴,看似已彻底压制林江,胜利的天平仿佛正在倾斜。台下众人,包括一些关注此处的峰主、林家之人,都认为林江的韧性已至极限,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一直处于守势的林江,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如电精光,那是一种勘破迷雾后的清明,是一种压抑许久终于爆发的锐利!
他手中那柄一直沉寂的斩岳刀,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忽然发出一声清越悠扬的轻吟,声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刀势,不,此刻那笔直的身影与兵器,挥出的已然是“剑势”!那剑势陡然一变,从先前笨拙迟缓的守势,化作了极致简练而又无比惊艳的一击!
如天外飞仙,超脱凡俗!
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一道惊艳绝伦的刀光,骤然亮起!它并不如何炫目,却带着一种斩破一切虚妄、撕裂重重乌云的决绝,如同黎明前刺破深沉夜幕的第一缕阳光,纯粹、迅疾、无可阻挡!
“嗤——!”
一声轻响,钱枫那原本浑厚凝实的护体灵力,在这道刀光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应声而裂!冰冷的剑尖(或者说刀尖)已然点在他的咽喉前半寸之处,锋锐的寒意刺激得他皮肤泛起细密的疙瘩。
钱枫前冲的身形瞬间僵直,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无边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甚至没能完全看清那一刀是如何来的,败局已定!
整个广场,随着这一刀的落幕,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这惊艳至极的一刀所震慑。
就连高台上,一直气度雍容,俯瞰全局的林世文与林世学,此刻也都露出了明显的惊讶神色。
林世学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带着探寻与欣慰,低语道:“林江这是……于战斗中顿悟了?”
林世文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变得锐利无比,紧紧盯着天骄台上那个已然收势而立,气息内敛,依旧显得有几分平凡的少年。
他脸上缓缓绽开笑容,对着身旁的林世学朗声道:“世学啊!你的这颗‘道源之种’,看来算是没有白费!”
“江儿如今才堪堪天人三层,居然能和那钱家悉心培养、已达天人八层的钱枫战得不相上下,最后更是一招制胜!好!好啊!看我这次回道米集团,得在钱仲国那老家伙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不可!看他钱家子弟,也不过如此!”
林世学闻言,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江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是江儿自己的造化。种子虽好,也得看土壤与心性。他能有此悟性,把握住这一线机缘,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
天骄台上,林江仿佛并未听到高台上的议论,也未曾在意台下无数道震惊、敬畏、好奇的目光。
他平静地将那柄独特的斩岳刀归入看似普通的刀鞘,对着依旧僵立原处、面色变幻不定的钱枫,拱手一礼,声音清晰而平稳:“钱师兄,承让。”
直到此刻,灵轩的声音响彻广场,正式宣告了这场爆冷对决的结果:“此战,林江胜!”
随着林江与钱枫的战斗结束,其他天骄台的战斗早已打完。
“曹无锋对辛三陈观,曹无锋胜!”
“白芷对庚三苏雨柔,白芷胜!”
“赵乾对丁五孙映雪,赵乾胜!”
......
除了林江这场比赛爆冷,其余人的战斗都显得有些平淡,目前为止但所有人的心头,都还萦绕着剑心峰几人的强势,此时剑心峰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其阴影,笼罩了此次晋升。
随着第一轮天骄台比试的结束,晋级的弟子们还未来得及细细体味胜利的喜悦或失败的苦涩,第二轮比试的钟声便已轰然敲响。
广场上的气氛非但没有因之前的激战而稍减,反而愈发凝重和炽热。而这一轮中,最引人瞩目的焦点之战,无疑落在了三号天骄台——孔薇对阵贾诩。
孔薇,因为常常给外门弟子发任务做中间商,也是在外门弟子中享有盛名,同时也是本次晋升内门的热门人选之一。
贾诩虽然同属剑心峰四大天才,可他平日里沉默寡言,深居简出,也让人不清楚其真实实力。
此刻,三号天骄台上,空气仿佛凝固。
孔薇已然手握朝霞剑,剑未出鞘,但那流转的淡蓝色光晕已散发出丝丝寒意。她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对面的贾诩,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一战,对她而言,意义远超寻常。它不仅关系着她能否如愿以偿,踏入内门,更牵扯到她几乎全部的身家——那押注在玄思师父那里的几千灵石。若是输了,不仅前路受阻,更是倾家荡产。
故而,此战,她必须倾尽全力,不容有失。
在凝重的气氛达到顶点时,孔薇忽然朱唇轻启,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试探:“贾师弟,今日这场战斗,可否行个方便,让让我?事成之后,我愿奉上两千灵石,以表谢意。”
她并非妄图以财帛取胜,而是深知贾诩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料,或许有商榷余地,若能兵不血刃,自是上策。
然而,贾诩闻言,那张带着几分慵懒和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轻轻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孔师姐,若是平常时候,你这般厚赠,我贾诩说不定真就顺水推舟了。可惜,这次……恕难从命。”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理由颇为荒诞,却又不得不提:“我与诸葛孔明、郭嘉、李斯那三个家伙打了赌,我们四人之中,谁若不能晋升内门,谁便要负责清洗其余三人……一个月的内裤。”
“孔师姐,你说,这能忍吗?我贾诩宁可战死在这天骄台上,也绝不想碰那三个混蛋的脏内裤!所以说,抱歉了!”